“你的手为什么在抖？”</p>
白孟妤用自己的手，扶住王九的手，使他贴在实处，大声命令道：“杀了我啊！”</p>
王九的手颤动了一下，仍旧没有用力。</p>
他瞪大了眼睛，目光徘徊在自己的手和白孟妤的脖颈上。</p>
好像内心也在无比挣扎。</p>
杀了她，生活就能回归原位。</p>
他的情绪就不必再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。</p>
回归原位……</p>
原位是什么？</p>
王九有一瞬间的恍然，让他的手失去了白孟妤的支撑，顷刻间垂了下去。</p>
像是从白孟妤的脖子上逃离一样。</p>
这一刻王九不得不承认，他从前的所有想法都是错的。</p>
他根本无法下杀手。</p>
也许在某一个节点之前，王九还可以秉持本心，杀了白孟妤，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儿。</p>
从什么时候变得不可能的呢？</p>
与白孟妤所相关的一切都在王九脑海中回溯。</p>
是在厨房的那一晚吗？</p>
难喝的鱼汤、流血的伤口、强硬贴上来的绷带……</p>
是在码头吗？</p>
两人相同的衣服、并排行走的两把黑伞、贴身佩戴的金项链……</p>
或者是更早，在废车场吗？</p>
耀目的红裙子、他最喜欢用的圆头锤……</p>
不过短短一个多月，王九身边所有的一切，都打上了白孟妤的标签。</p>
他穿衣、行走，甚至杀人。</p>
全都逃不开一个叫白孟妤的魔咒。</p>
王九还是不在乎吗？</p>
在今天之前，他还是这么认为的。</p>
然后在一瞬间被推翻。</p>
王九不明白，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？</p>
他的脑子无法理解。</p>
如果可以，王九想撬开自己的头骨，把脑子翻搅一遍，为白孟妤提出的问题寻找一个答案，同样为自己，求得救赎。</p>
白孟妤轻轻笑了。</p>
她缓缓挪步，走到王九身后，轻轻拥抱住他。</p>
头颅伏在王九的肩颈处，声音深邃，像是某种蛊惑：“或者你跟着我说……因为喜欢，所以才在乎。”</p>
“喜……欢……”</p>
王九学着她的发音，缓慢的吐出这两个字。</p>
胡乱跳动到难以自制的心脏，像是突然找到了安放的所在。</p>
狗的词典里，没有喜欢这两个字。</p>
“这就是回答我们之间，相互寻求的那个答案。”</p>
白孟妤反握住他的手：“这世界上所有看似不合乎常理的事情，都可以用喜欢这两个字来解释。如果你不懂，我可以慢慢教你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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