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顺着河岸找了处较为狭窄的口子，拖了根断木搭桥，借力一跳越过墨溪，到了藏东西的一侧。</p>
不知是谁起的名字，墨溪的上游确实清浅温顺，对得上“溪”，可对不上“墨”；而到了中游，经过一路的山泉汇集和几重地势陡降，水量和流速突然增大，俨然换了面貌，它在黑灰色的岩石中冲撞，成了一条激烈咆哮野性难驯的河，对得上“墨”，倒是完全不像“溪”了。</p>
母女俩攀上了河岸，这边是一片巨大的石崖，顶端还算平坦，因为没什么土壤，只有石缝中生出了些花草，临近悬崖边缘，少有地长出一棵歪脖树，枝干扭曲张扬，很有特点，把东西藏在这里不好取用，但也容易找到。</p>
“那边。”何露低声道，然后向歪脖树走去，何柔快步跟上。</p>
轰隆隆——有雷声由远及近滚动。</p>
刚才还晴空万里，不知什么时候飘来大团的乌云，层层叠叠遮挡了阳光，四周一下昏暗起来，潮湿闷热凝结成雨滴，劈里啪啦打在地上和她们身上。</p>
两人走到崖边，何露选了一处结实的位置，趴在地上上半身探出，向下望了望，看好周围的情况就准备起身下去，何柔突然道：“妈，你不方便，我下去拿吧。”</p>
何露愣了两秒，看看自己临时的义肢——这是何柔用安全屋的东西做的，舒适度功能性上都差一大截，但她没有选择，否则连行动都困难。</p>
她心里叹了口气，轻声问道：“这有点危险，你有自信可以拿到吗？”</p>
“我可以，你知道我经常爬高上低的。”何柔语气坚定。</p>
何露点点头：“好，那你去。不要着急，每一步走踏实。”她转身指着某处说：“这里下去踩住那块突起的石头，往左约步有处凹陷的大石缝，里面有个黑色的挎包。”</p>
何柔嗯了一声，拉着何露的手缓缓下降，她踏住石块，双手抓紧石壁开始移动。</p>
身下十几米是湍急的河水，在越来越大的雨幕中更显得幽黑，哗啦啦的水声和雨声不显得嘈杂，反而让何柔有种出奇的平静，她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做好这件事。</p>
何露在上面看了一会儿，大雨浇湿了她的头发，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水，转过身靠在歪脖树上，观察着不远处的密林。</p>
大约一刻钟后，何柔在下面欣喜地唤道：“找到了。”</p>
“好……”</p>
何露刚准备起身去崖边接包，突然一顿，她仍是慢慢站了起来，却并没转身，目光森寒地盯着被雨雾笼罩的密林，淡声道：“你先别上来。”</p>
“妈，怎么了？”何柔不解，突然头顶上垂下了那个一直没打开的油布包。</p>
“接住！”何露在上面说。</p>
何柔接了过去，突然反应过来，急急道：“妈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？！”</p>
“安静！”何露低吼一声，又说：“打开包，把武器装备好。”</p>
“……是！”何柔定了定神，坐进那个石缝，拉开包查看起来。</p>
何露站直，盘点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武器，当初安全屋有武器，因为要赶路她们只拿了几样轻便的带着，现在自己手里只有冷兵器。</p>
“哦，还有一枚手榴弹。”她摸摸腰带上的突起，“这个留到万不得已。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