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告诉我，墨离就在最中间的那口棺材里。</p>
我跑过去。</p>
真的是墨离！</p>
墨离躺在棺材里，脸色煞白，若不是嘴唇还存在一丝血色，看上去跟死了没区别。</p>
他的长发披散在身下，与墨染的棺材融为一体。</p>
我颤抖着伸出手，却又不敢触碰他。</p>
“墨离……”</p>
“是我。”</p>
“我来了……”</p>
墨离奄奄一息的模样，叫我心疼到了极点。</p>
都是因为他将心头血取出，救了我，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。</p>
如果不是因为我……</p>
我眼泪一直在打转。</p>
墨离，你怎么可以这么傻，怎么可以连心头血都给了我。</p>
风华一步步走过来。</p>
“这地方，我早就建成了，只是没想到，这么快就会派上用场。”</p>
“好在，他是妖，不至于没了心头血就立马死翘翘。”</p>
“这是我用最大的能耐，布下的阵法，可以让他休息安睡，慢慢复原。”</p>
“谢谢你。”我说。</p>
风华扬起手，阻止了我的话，“我是为了墨离，不是为了你，不要用那种他是你的人的语气跟我说话，会令我很不爽。”</p>
我没有看她，却知道，风华正在端详着我。</p>
“我始终不明白，你究竟哪里比我好。”</p>
风华的声音，带一丝慵懒。</p>
“你不过是个凡人，再漂亮，过不了几十年也是会老会死的。等你重新投胎，还未必依旧是人。”</p>
“就算你运气好，重新投胎，还是个漂亮的姑娘，等你长大，也要二十年。”</p>
“可苦等你长大，一晃眼，你又老了，一切又要重新开始。”</p>
“真不知道他图什么。”</p>
她听上去，似乎在抱怨。</p>
风华手里，捏着根烟，但她却不点燃，只放在手里把玩。</p>
墨离不喜欢香烟的味道，我曾听他开玩笑说过，有朝一日飞升成仙，有的是香火供应，不必贪恋人间这一口。</p>
想必，风华也是在意墨离的。</p>
“在意，我当然在意。”风华哼一声，“要不是在意他，我早就杀了你，让你永不得超生了，哪里还会拖到现在。”</p>
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。</p>
在她说这话的时候，她的眼神是冰冷的。</p>
“墨离什么时候会醒？”我问。</p>
“不知道。”</p>
她一副无所谓的语气。</p>
“也许几十年，也许几百上千年，你以为放干了心头血是闹着玩的吗？”</p>
“不过，无论多少年，我都能陪着他，你可就不一定了。”</p>
“不。”她恶作剧似的笑笑，“你是一定不可能。”</p>
“那我等。”我说。</p>
只要我还记得墨离，我就一直等。</p>
总有一天，他会有醒来的时候。</p>
风华在一旁坐下，拍拍旁边的地面，也让我坐过去。</p>
我靠近她坐了。</p>
“其实我并不讨厌你。”风华说，“墨离喜欢的，我都喜欢。你能让墨离追着你千年，一定有你自己的本事。”</p>
“可我不想让你们在一起。或者说，不能让你们在一起。”</p>
风华告诉我，她会卜卦。</p>
别的狐妖最擅长的都是幻术，而她最擅长的，却是卜卦。</p>
“我为墨离卜了上千次卦，卦象都显示，你跟他在一起不是一件好事。”</p>
她说，“你跟墨离在一起，墨离必定有灾，而且，还是伤及性命的灾祸。”</p>
风华眯起眼睛看着我，“所以，安饶，你得死。”</p>
她用格外平稳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