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父母知道吗？”</p>
小杨摇摇头。</p>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？你才二十岁啊，你父母要是知道了，会崩溃的，你知道吗？”</p>
林坚强有点激动，对面的小杨仿佛不是旁人，而是他的孩子。</p>
“强哥，你可能不了解我，你知道我的苦吗？我心里的苦有谁知道？”</p>
小杨哇地一声哭出声来，把邻桌的人吓了一跳。</p>
林坚强赶紧递给他一张餐巾纸。</p>
“别激动，慢慢说。”</p>
“我在加工读不下去了，父母又不让我回国。去年幸好遇到了贾老师，我和贾老师一起倒货，那半年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，后来贾老师回国了，我又回到孤独中。没有朋友，没有亲人，就这样，直到有一天我走进了一家赌场。”</p>
小杨说的赌场叫卡西诺，也就是轮盘赌，苏联解体后，卡西诺在俄罗斯各大城市里遍地开花，原来的电影院都改成了赌场，规模一个比一个大，一个比一个豪华。</p>
“那天，我进了赌场，先玩的轮盘，但运气不好，后来就去玩百家乐，想换换手气。我坐在百家乐台前，连押七把庄而不中，很快输掉了赌注。我不甘心，又把身上的钱换成了码洋，结果还是输掉了。那一晚，我把自己倒货赚来的钱全部输光。我离开赌场时，在小亭子买了一瓶伏特加，在马路上一边走，一边喝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晕倒了。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女人的家里。她就是我现在的媳妇玛丽亚。她离异，有个三岁的小男孩。如果不是玛丽亚打车，把我送到她家里，我就可能冻死在街头了。我在玛丽亚家里住了下来，她对我很好，我和她同病相怜，就这样我决定娶她。我向她保证再也不去赌场，和她好好过日子。”</p>
“那你和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？”</p>
“当然是倒货，只有倒货才能改善生活，我有莫斯科拿货的经验，她有卖货的优势，我和她已经在亚历山大市场租了摊位。”</p>
苏联解体后，企业大量倒闭，制造业几乎陷入瘫痪，失业人口越来越多。下岗失业的人一齐涌向服务业或者经商，卖货成了很多人的职业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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