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冯应彬聊了几句，这小子一拍脑袋：“哎哟，我忘了，那个狗日的钱公子找你半天了，说是有急事。”</p>
“走吧，他在知青点等你。”</p>
周春明哦了一声。</p>
心里大概知道是咋回事。</p>
八成是关于买牛的事情。</p>
钱绍武这人优越感十足，平时说话太冲，其他的男知青都不待见他，背后骂几句很正常。</p>
两人来到知青点，果然就瞧见，钱绍武歪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抽烟。</p>
“哥，你总算来了！”钱绍武眼前一亮，“走走走，咱们找个地方说话。”</p>
周春明点了点头，跟他来到一座废弃的土胚房旁边，附近一个人也没有。</p>
钱绍武迫不急待的说道：“你那天说的事情，我都给你办妥了，我干爹已经点头答应。”</p>
“就按每斤3角5分卖给你，到时你把钱交到会计老杜那边，公社会派一辆拖拉机帮忙运送，剩下的事情，他就不管了。”</p>
“不过呢，事后我们得给他拿20斤牛肉，还有两条烟。”</p>
周春明笑了笑：“绍武同志，你可以啊，这事儿办得漂亮。”</p>
“送礼的事情，我这边没问题，确实该感谢一下老书记。”</p>
“氮肥厂那边，你联络了吗？”</p>
钱绍武得意洋洋：“这还不简单，我给郑叔打了个电话，他请示了厂领导，回复说没问题。”</p>
“氮肥厂那边给的价钱是5角5分每斤，不过也有条件，也得给郑叔的上级留30斤牛肉和牛下水。”</p>
周春明微微皱眉，假装不悦：“虽然有2角钱的差价，但是一头牛的出肉率只有四到五成，再刨去屠宰费，还有送礼的成本，几乎没什么赚头啊。”</p>
钱绍武倒是不在乎，说道：“牛皮和牛角都可以卖嘛，横竖是有一丁点利润的。”</p>
“关键是，跟我干爹搞好了关系，以后你有啥难处，都可以找他帮忙嘛。”</p>
周春明眉头一挑：“也对，你说的有道理。咱们明天把这件事给办了，到时你直接在县城氮肥厂等我就行。”</p>
“屠宰场里面又脏又臭，以你钱公子的身份，也不适合进去。”</p>
钱绍武想了想，说道：“那就这么定了，我有点洁癖，最受不了那种地方。”</p>
“明天买到牛之后，咱们就分头行动，我去县城找郑叔，你跟拖拉机去屠宰场。”</p>
“我这么帮你，你得兑现承诺才行。”</p>
周春明乐了：“那是必须的，君子一言，驷马难追。”</p>
“许白鹿跟我成不了，我可以向老天爷发誓。”</p>
见他说得认真，钱绍武笑得合不拢嘴，那一口四环素牙很显眼。</p>
眨眼就到了第二天。</p>
周春明先去了一趟县城，处理掉了晚上的收获。</p>
现如今，他自己手头上的现金，超过了一千块。</p>
然后回到河集公社。</p>
跟着钱绍武一起去拜见老书记周树雄。</p>
周树雄已经五十多岁，身高不足一米六，笑容看起来很和蔼，貌似毫无架子。</p>
实际上，整个公社都知道，这是个笑面虎。</p>
“春明是吧，你是占魁家的孩子，我有印象的，”周树雄笑眯眯的说道，“以前我跟占魁还一起挖过河渠，修过水库。”</p>
“书记你好，我是为了牛的事情来的，”周春明说道，“这是一点小意思，不成敬意。”</p>
说话的同时，他递过去两条用报纸裹住的牡丹烟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