翟双白的手垂在身侧，忽然她感觉到聂知熠的手伸过来，然后握住了她的手，并且十指紧扣。</p>
那种感觉仿佛瞬间又回来了。</p>
她拼命晃了一下脑袋，把那种感觉晃掉。</p>
他们没再说话，再说电梯很快，中途没人乘电梯，他们很快到了一楼。</p>
他依然牵着她的手，穿过楼下的大厅，送她走出大厦门口。</p>
夕阳已经变成橘色，将门口的树冠也染成了深橘色，仿佛一只巨大的火柴，顶着燃烧的火焰。</p>
“我走了。”她笑着跟聂知熠说：“再见。”</p>
“再见。”他也笑着说。</p>
他们语气平常，仿佛大马路上最寻常的情侣正在进行日常的分别，而几个小时后还是要再见的。</p>
当然，他们也会再见。</p>
或许也不过几个小时就会在聂家见面。</p>
但他们都明白，只有现在的他们才是彼此。</p>
在聂家的时候，他们就不是了。</p>
她的手指挣脱他的手，飞快地向台阶下面跑去。</p>
几阶台阶而已，她感觉跑了一个世纪那么久。</p>
她跑到路口，还是忍不住停下来跟他挥挥手。</p>
如果他已经回去了，那倒也罢了。</p>
但聂知熠仍然站在门口，穿着白色的背心黑百格子的大裤衩，橘色的光影照在他身上和脸上，还有乱蓬蓬的头发上。</p>
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，也可以是有色彩的。</p>
他的眼里脱离了阴鸷的底色，竟然也是彩色的。</p>
仿佛琉璃瓦片，对着夜空或者墨汁就是黑色的。</p>
但当它对着彩色的糖纸的话，它就变成了彩虹。</p>
聂知熠本身，如果脱离了聂家，他本不是一只盘旋在半空中随时准备吃腐肉的秃鹫。</p>
他会变成一只自由自在的燕子。</p>
冬天去南方，夏天来北方，自己选择他想去的方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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