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年轻人的质问，江仙理所应当道：</p>
“破局啊！”</p>
年轻人脑袋空空一片浮白，指着身前那一地狼藉道：</p>
“谁告诉你这么破的？”</p>
江仙耸了耸肩，眯眼笑道：“你就说破没破吧？”</p>
年轻人语塞。</p>
“你”</p>
竟是一句话说不出来，无语之情，早已无以言表。</p>
存在了无尽岁月的这抹执念，竟是在今日破了防，骂道：“疯子，你特么就是一个疯子。”</p>
江仙却是不以为然，轻声笑笑，反问道：“你怎么就知道，我这个方法不行呢？”</p>
年轻人一愣。</p>
“什么意思？”</p>
江仙慢慢站起身来，不忘了轻轻弹了弹裤腿上不小心沾染的土石碎屑，沉声道：</p>
“有一个词叫，不破不立。”</p>
“嗯？”</p>
江仙负手踱步，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，娓娓说道：“抛弃旧的东西是很难的，但是往往旧的东西会阻碍你向前走。”</p>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困住你和那剑的，不是因为你们还没等到你们要等的人，而是这棋局本身呢？”</p>
年轻人怔了怔，眼眸一沉，顺着江仙的话，陷入了某种思绪之中。</p>
少年的问题，让年轻人有些茫然，意思显而易见，可该如何理解。</p>
少年为何又要说这样的话。</p>
抬头看少年，低头看狼藉，转头看向那一口深井。</p>
思绪很乱。</p>
比方才更乱了。</p>
莫非少年碎了棋局，不止是因为一时冲动，也不止是因为鲁莽无知。</p>
而是有某种他所不知道的深意。</p>
甚至。</p>
他是对的？</p>
一个个想法闪过了他的脑海，一个比一个大胆，一个比一个吓人。</p>
年轻人思绪慌乱。</p>
当这些念头冒出来的时候，他都不由浑身一颤，感觉到了一股寒意直上天灵。</p>
顿时头皮发麻。</p>
汗毛倒竖。</p>
可是，明明他只是一抹执念，不具备生命的才对，怎么会有这种感觉。</p>
这不合理。</p>
很不合理，就如同他此刻心中冒出的念头一般。</p>
简直就是匪夷所思。</p>
荒谬至极。</p>
他试图抛弃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，去否定一切，同样否定眼前的少年。</p>
可是不知道为何，少年说过的话，却始终萦绕在他的耳畔，于脑海中重复回响，循环播放。</p>
久久挥之不去。</p>
稳重的年轻人，竟是抬起了手，捏了捏那本就不存在的眼角。</p>
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，缓解他那混乱的思绪。</p>
江仙不知不觉间，已经走到了那枯井旁，回神看着陷入茫然的年轻人。</p>
话音继续。</p>
其声沉沉，声声入耳。</p>
江仙说：“心不死，则道不生，欲不灭，则道不存。”</p>
“心不苦，则志不开，身不苦，则福禄不厚。”</p>
“不破不立，破而后立，大破大立，晓浴新生，凤凰涅盘，向死而生。”</p>
“倘若穷途末路，那便势如破竹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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