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仙抬眸，望着前路，意味深长道：</p>
“他们啊，不过是人世间一无根浮萍，都是可怜人罢了。”</p>
大壮只觉得太过深奥，听不太懂，却轻声道：</p>
“阿爹和阿娘说他们不是人，是恶魔，吃人，非常坏，大家好像也都很怕他们。”</p>
江仙笑问：“那你自己是怎么觉得的？”</p>
“我吗？”大壮指着自己问。</p>
江仙点头答：“对。”</p>
大壮挠了挠头，想了想，说道：“我觉得他们不是什么恶魔，就是人，不过是坏人，我看到他们杀人了，嗯那个大个子的书呆子像好人，他不杀人，而且对江叔很有礼貌，还给你捡剑呢，跟村东的先生一样，有些迂腐的秀气，不过却比那老先生帅一些。”</p>
说完话音一顿，却不忘了强调一句。</p>
"不过和江叔你比，还是要差一些的。"</p>
大壮发表了自己的看法，他的认知仅限于自己能看到的，善与恶，是与非也仅限于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。</p>
江仙听闻嘴角上倾，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，耐人寻味的说道：</p>
“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，那书生可比那些骑马的狠多了。”</p>
“嗯，是吗？可是他都没带刀啊?”大壮说。</p>
江仙徐徐道：“真正杀人的剑从不握在手上，而是藏在心中，在你不注意的时候，狠狠给你一刀。”</p>
大壮似懂非懂，不自信的嘟囔道:</p>
“可是我看他还挺有礼貌的。”</p>
江仙负手迎风，自微笑道：“那是因为他害怕。”</p>
大壮歪着小脑袋，眼中带着些恍惚，清澈中透着天真。</p>
江仙话音继续，意味深长道：</p>
“记住，当你足够强的时候，你遇到的所有人，都可以是好人，而当你很弱很弱的时候，你遇到的所有人，都可以是坏人。”</p>
大壮还是似懂非懂，点头道：“哦，我记住了。”</p>
江仙玩味的盯着他。</p>
“真记住了？”</p>
大壮挠了挠头，傻呵呵道：</p>
“额，一点点”</p>
小小孩童似有问不完的问题，一个接着一个，一问一答间，落日染红了云，晚霞羞涩了天。</p>
而两人也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山顶上。</p>
听。</p>
是呼呼的风。</p>
看。</p>
是远远的山。</p>
俯视。</p>
是一座小镇，青砖绿瓦，时见几缕炊烟，渺渺升起，似煮了人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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