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李婆子已经被贪念打动，白若离微微一笑，用寇丹将指甲染得红艳如枫。</p>
丫鬟们得了赏赐，倒也没再作妖，服侍她穿上嫁衣。</p>
劣等的胭脂让人的唇舌都跟着微微苦涩，白若离留下的钱都精心计算过，除开打点神仙之外，只剩购买一盒京城之中最好最贵的珍珠粉敷面。</p>
眉不必画，劣质的眉黛只会衬得妆面廉价，那位二殿下可是金贵人物，是尝也不愿尝，见也不愿见的。</p>
出了门，恰与白清微撞上。</p>
两位新娘齐齐踏出门槛，白清微的绣花鸳鸯盖，通身的嫁衣织金点银，用的是上好的苏绣布料，柔软有光泽，如同天边云影。</p>
而白若离的嫁衣在对比之下则不能说是黯然无光，堪称是连庶民都不如。</p>
本朝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，素来有在新婚之时攀比女工，评判新娘子是否贤良的习俗。</p>
白清微绣鞋才踏出，便引起众人惊叹：“哎呀，这白大小姐的绣工当真是一绝呀。”</p>
“堂堂苏绣，在这一尺千金的云影布料之上，才不算辱没，人美才更高，日后定然是位贤良夫人。”</p>
而当赞叹完毕，他们的目光落在白若离身上时，则是满满的嫌弃：“咦？这白家二小姐怎么懒怠至此？哪怕是坊间打水的丫头，成亲的时候也要在嫁衣之上绣几针啊！”</p>
“哈哈，别提了，哪怕是青楼女子初夜的嫁衣，也得绣朵花儿呢。”</p>
“嘘！不要命了？以后人家可是二皇子的人，听说二皇子极为护短，连那日寺庙之中的僧人都被灭口，咱们还是闭嘴吧。”</p>
人群纷扰，白若离步履淡定，不疾不徐，唇角甚至挂着一丝浅笑。</p>
女工好又有何用？以后又不能去当绣娘！</p>
别说是绣花了，就算是会织布，往后嫁进高门大户里头，难道还用得着自己亲手做衣裳吗？</p>
眼见着快到了跨火盆的时候，白清微那边热热闹闹，她这里却是无人问津。</p>
一只脚悄悄地横在了她的前面，只等她不慎前去，便会绊倒。</p>
若是中计，不但脸要着地，嫁衣也会被火盆烫个大洞。</p>
而且，跨火盆，乃是取的新人跨过去，日子红红火火之意。</p>
新婚之日，她本不想生事，可看样子，有人不想让她红火呀！</p>
李婆子见她迟迟不动，不由问道：“二小姐，还不跨过去吗？”</p>
白若离静立原地，微微冷笑：“一荣俱荣，一损俱损，若是这皇室婚礼之上，尚书府居然没有教好礼节，让全京城的百姓都看笑话，你猜，我身边伺候的那些婆子，会不会全都被打死啊？”</p>
李婆子身子抖了一抖：“胡说八道什么？夫人慈爱，绝不会随意打杀下人。”</p>
“锦翠，玉安，小红，西辞……”白若离慢吞吞念出一串人名，意味深长，“若办事不利，那是我太过狡猾，情有可原，可若是办事成功，那代价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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