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没有下雨,路面灰尘大，一路五六辆车追逐着，卷起滚滚尘土。</p>
奔驰在最前面的秦启明,车速飚到了最快。</p>
每次飙车,他都是又稳又疯，没人赛得过他。</p>
梁可风一路准备好双份的枪和子弹,这次她绝对要狠狠收拾他们一顿。</p>
到了秦启明熟悉的山窝,他问：“打哪儿？”</p>
梁可风：“右手,左脚。对方人太多了,子弹可能不够,随机应变。”</p>
“收到！”他一个急刹车，车稳稳停了下来。</p>
后面追逐而来的车队，发现前面的车进了山窝,那是惊喜过望！</p>
山窝进出都只有一条道，进去就是绝头路，这两人跑不掉了！</p>
狂踩油门追上去，发现秦启明的车就停在缓坡上，这帮人也不减速直接把车怼人家车屁股上……</p>
“嘭”一声闷响。</p>
结果人家车屁股没事，他们自己的车头给撞扁了。</p>
对方车上看不到人影！</p>
难道那一男一女跑山上去了？</p>
怼人车屁股那辆车的车门被打开,四五个人持着枪,小心翼翼地从车里下来。</p>
刚走出来，就听“啾啾”两声枪响,冲在最外面的两人，右手纷纷中弹，枪差点掉地上。</p>
之后又是“啾啾啾”几声响,断断续续又有人中弹。</p>
后面赶来的车队,乌泱泱下来十几个人。</p>
有眼尖的,很快发现了射击点。</p>
“右边石头后面！”</p>
“还有左边树丛里！”</p>
十几个人快速分散开，有中枪的，有暗中埋伏的，有开枪回击的……</p>
还有人手持冲锋枪从外围绕了个大圈，绕到树丛后面，朝着树丛的人影“哒哒哒哒哒”连开几枪！</p>
树丛里的人中弹后，伏在那里一动不动，看样子，不是重伤就是挂了。</p>
那人飞速跳过来，他怕被埋伏，对着树丛又开了几枪！</p>
但树丛里的人，很是怪异，缩成一团完全没有动静。</p>
他轻手蹑脚走过去，快到的时候，直接用冲锋枪去捅了一下那人。</p>
刚捅过去，脖子上突然一紧！</p>
他被一根绳子从后面给勒了过去！</p>
他这才发现，伏在树丛里的不是人，不过是一团外套。</p>
躲在暗处的梁可风，直接把对方勒过来，一拳挥过去，就把人给打晕了。</p>
随即，她捡了对方的枪和弹匣。</p>
另外一边，秦启明从石头后面往树林里撤，躲在树干后潜伏着。</p>
关键时刻一个反扑，下刀子，把追上来的人直接按在地上，他下手狠辣，三下五除二，差点把人肠子给拉出来！</p>
要不是时刻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，他真会把人肠子拉出来。</p>
夺了对方的枪，他跑去跟梁可风汇合，准备下一轮的伏击。</p>
*</p>
后面跟完，眼睛眨了眨，他怀疑自己听错了。</p>
“你说什么？”</p>
疤瘌重复了一遍：“我刚才看见大小姐了！就我们追的那辆车上。”</p>
大只雄：“哪个大小姐？”</p>
疤瘌咽了咽喉咙，急了：“还有哪个大小姐，凤凰山道1号那个！”</p>
大只雄不愿意相信：“你是不是看错人了？车开那么快，你能看清楚？你什么眼睛？你千里眼啊？”</p>
被大只雄这么一质问，疤瘌也有点不敢确定了，“挺像的，我看真的很像。”</p>
大只雄拍了一下前面的司机，问：“我们围剿的不是胡风吗？”</p>
开车司机是这次的探子，他信誓旦旦：“雄哥，你放心，我一百个担保，这次我们埋伏的人就是四方城寨那个胡风。错不了！凤凰山道1号是什么东西？”</p>
凤凰山道1号是什么东西？这话题没办法解释，大只雄当做没听见。</p>
“雄哥，我跟你说。”疤瘌凑从副驾驶凑过了，项霸王急着回监狱的种种怪象。</p>
最后，疤瘌说：“如果不是大小姐，项哥怎么可能会这样？”</p>
大只雄心里开始忐忑了，他催促：“开快点，让他们先别开枪。”</p>
他话刚说完，就听见前面传来“哒哒哒哒哒”连绵不断的枪声。</p>
大只雄手心开始出汗，他强装镇定骂疤瘌：“肯定是你看错人了！”</p>
骂完人他更紧张了，“你应该早点说明白，刚才我们本来可以把后面这些人给拉住的。”</p>
轰！</p>
远处传来炸弹的声音。</p>
“这帮冚家铲！谁允许他们用炸/药的？”大只雄忍不住大骂，“炸/药多贵？浪费我的钱！”</p>
骂是这么骂，但心里想的却是，万一真把阿公继承人给打死，他们这些人都不用活命了。</p>
估计连家人都幸免不了。</p>
“开快点！会不会踩油门？！！！”大只雄咆哮！</p>
在大只雄的催促下，车子吭吭哧哧跳跃着往前飞奔！</p>
后来，枪声停了。</p>
似乎围攻已经结束。</p>
大只雄心里默念着，那女人肯定不是大小姐，肯定不是。</p>
一定是疤瘌这个王八蛋眼睛瘸了。</p>
等到了山窝，司机停下车，“熊哥，不对劲！”</p>
外面倒了一大片他们自己的人！</p>
大只雄匆忙下车，他四处张望，如果倒下的都是他的人，那还好说。</p>
“雄哥！疤瘌！小心点！”受伤的人大声提醒。</p>
疤瘌眼尖，他看到大小姐了。</p>
此时，大小姐和她的同伴，绑了两个人，就站在石头边上，持枪看着他们。</p>
“雄哥！雄哥！”疤瘌给他指方向。</p>
大只雄也看到了，他还是元旦新年的时候，他代表盛和去开会，在洪门工会见过一次大小姐，也就那么一次。</p>
但他可以肯定，站在石头后面那位就是大小姐！</p>
他这是什么狗屎运！！</p>
大只雄以最快的速度丢掉手里的枪，然后高高举起双手，跪了下来！</p>
底下受了枪伤的人都瞳孔震惊，平时脾气火爆如牛的大只雄，竟然给那女人跪下？！！</p>
打不赢跑也行啊，为什么要跪？！</p>
有硬气的弟兄，压着声音说：“雄哥！不能跪！”</p>
“闭嘴！”大只雄怒吼，“都给我收声！”</p>
此刻只有疤瘌懂他的心情。</p>
其他人只能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觑。</p>
梁可风没想到大只雄还亲自来杀她，这人对胡风是有多恨啊！</p>
她能想象，大只雄此时心里有多震惊和惶恐。</p>
既然认出她了，那她也不必再多费唇舌，收起枪，梁可风往山坡下走去。</p>
而秦启明跟着往下走的时候，刚才差点被他拉了肠子的另外一个狠人，拉住他的脚哀求：“大佬，老细，送我去医院先吧，我痛得受不了了。”</p>
秦启明：“那你刚才下手那么狼死？如果你不是想置我于死地，我也不会这么狠。”</p>
“求你……”</p>
秦启明收起脚：“等着吧，死不了。”</p>
梁可风走回山窝，她盯着大只雄，眼神里带了几分不屑。</p>
大只雄拨浪鼓似的摇头：“对不起大小姐，我针对的不是你。我真的，我看见是你，我就跪在这里了，我真不是针对你的。”</p>
大冬天的，他汗如雨下。</p>
“针对胡风是吗？我就是胡风。”梁可风声音不大，字字掷地有声。</p>
大只雄咽了咽喉咙：“我现在知道了。我才知道的。”</p>
梁可风看向旁边的人，她记得这是项霸王的助理，她问：“叫什么名字？”</p>
“疤瘌！”</p>
“赶紧把受伤的人送医院。”</p>
疤瘌忙应了一声。</p>
秦启明把车开过：“就在这里等我回来。”</p>
大只雄除了点头答应，什么都不敢做，大小姐没叫他起来，他只能一直跪着。</p>
他只希望，他这一跪能获得大小姐的原谅。</p>
他真不是有什么企图，不是故意要杀她的。</p>
其他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四方城寨的“女魔头”就这么大而皇之地离开，大家互相交流眼神，各自揣摩着，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大只雄直接跪下。</p>
聪明的大概猜到了，当即不敢乱说话。</p>
等梁可风离开，跪着的大只雄脾气不减：“谁要是敢把今天的事传出去，我就要谁的脑袋！”</p>
众人更不敢出声了。</p>
*</p>
梁可风和秦启明回到凤喜楼，刚好遇到啸哥、程咬金、猪头威和阿伟。</p>
他们一起上楼，包厢里，好婶他们还在搓麻将，并不知道梁可风他们已经出去打完一架回来。</p>
经理进来问什么时候起菜。</p>
梁可风说：“人齐了，上菜吧。”</p>
梁可风把店里的招牌菜都点了，最贵的菜也都点了。</p>
等上完菜，好婶不由感叹：“今天吃的太豪了吧！阿风你荷包大出血啊！”</p>
猪头威恭维道：“这点菜对风姐来说，洒洒水啦。”</p>
好叔举起酒杯：“来来来，我们喝一杯，有酒的喝酒，有果汁的喝果汁，有茶的喝茶！”</p>
好婶：“我们祝阿明和阿风百年好合，早生贵子！”</p>
梁可风喝酒，秦启明因为开车所以喝的茶，阿欢想喝酒被逼着喝果汁，大家的杯子各不相同，高高兴兴互相碰了一杯。</p>
之后才起筷吃饭。</p>
阿欢好奇问：“明哥，你怎么认识我们风姐的？”</p>
怎么认识的？</p>
执行任务认识的。</p>
阿公亲自布置的任务。</p>
秦启明笑道：“相亲。”</p>
大家都很意外：“你们相亲认识的？”</p>
阿欢追问:“谁介绍的？风姐，谁介绍的？”</p>
梁可风无奈：“长辈。”</p>
之前他们已经问过秦启明为什么喜欢阿风，现在轮到问阿风了。</p>
阿欢边吃着她喜欢的乳鸽，边问：“风姐，你喜欢明哥什么呀？”</p>
梁可风：“！！！”</p>
她喜欢他什么？她喜欢他吗？</p>
这个世界上几乎没什么事能难倒梁可风，但眼下这个问题真的把她问住了。</p>
如果说完全不喜欢，她直接打哈哈过去就行。</p>
可她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喜欢。</p>
期盼等待答案的秦启明假装漫不经心地夹菜，结果夹到一半，菜掉桌上。</p>
梁可风更心虚了。</p>
幸好猪头威及时打救了她：“谁要听他们的情情爱爱，明仔，你喝茶是不行的啊，新郎官今天你必须喝酒。”</p>
说着猪头威给秦启明倒酒，秦启明默默拿过酒杯，任由他倒。</p>
梁可风知道他好像有点情绪，但不是十分确定，她愧疚似的，给他夹了块鸡翅。</p>
他真有情绪了，因为那块可怜巴巴的鸡翅就放在碗里，他一直没吃。</p>
梁可风逗他：“你喜欢吃的鸡翅，快吃。”</p>
被催了几次之后，秦启明无奈，被她连哄带骗的，不得不把鸡翅吃了。</p>
等吃完饭，阿铁开车陪梁可风折回了中午打斗的山窝。</p>
大只雄实在跪累了，他又不敢偷懒，只能抽烟缓解疲累，抽了一根又一根，都说胡风心狠手辣，她今天会放过自己吗？</p>
他不知道。</p>
听见车响，大只雄赶紧把烟扔了，把地上的烟头也捡起来，扔得远远的，然后端端正正跪好，腰杆笔挺。</p>
陪在这里的两三个小喽啰，都被自己老大的反应惊着了。</p>
这是要见阎罗王吗？</p>
车停在边上，梁可风从车上下来，走到大只雄面前。</p>
“大小姐！”</p>
梁可风在他面前走了一圈，才问：“为什么一定要杀胡风？”</p>
为什么？</p>
大只雄脑子好像停止运转了似的，以前大喇喇能说几百条大道理，现在竟然大半天才支吾出一句不完整的话。</p>
“我……我替我们龙头不值，我以前以为……我以为你害他坐牢……我一时糊涂……”</p>
“你不止糊涂，你还自私！你应该知道，在酒楼围杀我，肯定会有手底下的弟兄受伤，甚至丢掉性命，反正不是你拼杀，丢的不是你的命！所以你可以为所欲为……”梁可风微微加重了语气，“是不是？”</p>
大只雄连忙解释：“不是的，大小姐，我没想这么多，我就是想要报仇，兄弟们也想。如果我贪生怕死，我就不会自己来了。只是我没想到杀的会大小姐。”</p>
“你不贪生怕死是吗？”梁可风掏出一把枪，递过去，“打哪里？给你自己来一枪。跟今天中午的弟兄一起，同甘共苦。”</p>
看着大小姐递过来的手枪，豆大的汗水从大只雄的额头往下滴落，大只雄战战兢兢接过枪。</p>
他咽了咽喉咙，缓缓举起枪，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……</p>
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。</p>
如果是别人，他肯定会反抗，就算是死也要拉上眼前的人垫背。</p>
但现在他不敢，他不只是他一个人，他还有父母妻儿。</p>
小喽啰们远远看着，虽然不明白自家老大为什么会这么怂，但老大都怂了，他们哪里还敢靠近。</p>
山上吹来一片落叶，掉在大只雄的脑门上。</p>
他一咬牙，手指用力一扣，只听“嘣”的一声枪响，手臂上的刺痛热辣辣的往上窜……</p>
他对准太阳穴的枪没有响，里面没有子弹。</p>
但阿铁的枪响了，子弹从他的左手手臂穿过。</p>
他还活着。</p>
他还活着！</p>
大只雄瞬间痛哭流涕地匍匐在地：“谢谢大小姐！谢谢大小姐！我大只雄以后绝对不会再胡乱让兄弟们去卖命，我绝对不会。请你相信我。”</p>
梁可风忠告：“我梁可风凭本事把你们老大送进监狱，今天，也凭本事对你们手下留情了，希望你珍惜。”</p>
“我会好好珍惜的。”</p>
“回去好好背一背洪门帮规，有哪些事是可为的，哪些事是不可为的，好好顿悟。”</p>
说完，梁可风捡起自己的手枪，离开了。</p>
阿铁走在前面，给她打开了车门。</p>
等大小姐的车开走，大只雄才整个躺倒在地上，整个人松懈下来，他还活着！</p>
他手下赶紧围了过来，“雄哥，你没事吧？”</p>
背洪门帮规，有哪些事是可为的，哪些事的不可为的。</p>
大只雄默默念着这句话，生怕自己忘了。</p>
*</p>
很早之前，梁骆两家就约定好了一起过年。</p>
因为梁大龙身体状态没那么好，大年三十这一天，骆家全体出动，来梁家这边吃年夜饭。</p>
除夕这天，梁可风起了个大早，她走到楼下，梁可儿正在大厅看林姐她们摆弄年花。</p>
“家姐早晨！”梁可儿比刚来时自信了很多，脸上的笑容也多了。</p>
梁可风笑道：“早晨。”</p>
梁可儿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，但还是需要拄着拐杖走路。</p>
她走前来问：“姐夫什么时候回来？”</p>
“他上午还有训练，下午才放假。”</p>
梁可风往外走，她早上起来喜欢出去练练功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。</p>
等她练完功回来，吃了早饭，便陪爷爷写挥春，贴福字。</p>
中午吃饭前，秦启明回来了。</p>
刚好梁可风在狗舍贴挥春，秦启明停好车走过来，问她：“爷爷写的？”</p>
“爷爷写的贴完了，这是我写的。”</p>
她的毛笔字马马虎虎，还算见得人。</p>
秦启明帮忙一起贴。</p>
两只狗狗跟在他们后面，边甩着尾巴，边哼哼唧唧地讨好。</p>
每次秦启明回来都要喂阿丧阿明吃小零食，秦启明被它们缠得没办法，只好去拿肉罐头喂它们。</p>
大门打开，又有车开进来，是阿铁。</p>
他从车上拿了一束红玫瑰过来。</p>
“大小姐，这是布sir一大早送到城寨来的。”</p>
秦启明瞄了一眼，布凯辛那个家伙，上次送剑兰还能说得过去，这次竟然送红玫瑰？</p>
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。</p>
梁可风接过花，上面有卡片。</p>
打开卡片，上面只写了一行字：新年快乐，大吉大利！</p>
落款是：你最好的搭档！</p>
秦启明偷偷瞄了一眼，嫌弃道：“这花都要蔫了，也不知道在哪儿买的。”</p>
“养一养就好了。”梁可风把花交给小环：“插花瓶里，放点水。”</p>
就在这时，张邦国来了。</p>
张邦国来的真是时候，他抱着好几个礼盒走过来，“四少奶奶，这是四少给你买的礼物。”</p>
“什么呀？”她问他。</p>
“你喜欢的。”</p>
张邦国帮他们把礼物抱到楼上，就在起居室里，梁可风拆开第一件礼盒。</p>
一只单看牌子很名贵，但是非常简约低调，很适合她戴的手表。</p>
第二个礼盒，是一把升级版的戈/博/军/刀。</p>
刀锋如剑，锋利无比。</p>
第三个礼盒，一把最新款的德式hkl6型手枪，这款手枪不止小巧精致，射程也远。</p>
三个礼物，确实都是她喜欢的，</p>
“我的礼物呢？”秦启明一瞬不瞬地盯着她。</p>
上次有小情绪，梁可风都还没完全把他哄好呢，她心虚地眨了眨眼，“准备了，晚上给你。”</p>
不止秦启明浮想联翩，连在一旁听着的张邦国，也浮想联翩，他不好意思地想退出去。</p>
梁可风把他叫住：“把包装纸带下去。”</p>
*</p>
吃了午饭没多久，骆家的人陆陆续续到了。</p>
骆家开了7辆车过来，其实也就十口人，他们一来，梁家大宅顿时热闹起来。</p>
梁大龙很激动，想想去年除夕，梁幼琴一家本来想陪他过年的，被他拒绝了。</p>
这个家，除了佣人，就只有他孤零零的，独自品尝着丧子之痛。</p>
幸好，都过去了。</p>
他梁家有了新的希望。</p>
喝完茶，梁大龙邀请骆弗邈在二楼阳光房里下棋，两位老太太和两位儿媳则在棋牌室打麻将。</p>
启正启光和梁可风秦启明则聚在一起玩桥牌。</p>
剩下一个书呆子骆家三少骆启泰和腼腆姑娘梁可儿坐在客厅，两人各自占据一角，一个看电视，一个看书。</p>
梁可儿久不久偷瞄骆启泰一眼，骆启泰感受到目光，抬起头礼貌跟她点头。</p>
她见他看过来，忙不好意思低下头。</p>
骆启泰知道她腿脚不方便，便问她：“你要吃东西吗？”</p>
他把桌上的攒盒拿过来给她。</p>
“谢谢。”梁可儿抿了抿唇，满脸都是害羞。</p>
骆启泰难得见到比他还不爱说话的人，又主动问：“你的腿是怎么受伤的？”</p>
“车祸。”</p>
“哦。”</p>
两人又没话了。</p>
不过骆启泰没再坐回角落，而是在梁可儿旁边沙发上坐着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。</p>
到吃年夜饭的时候，这两人已经很熟了。</p>
他们刚好挨着坐，骆启泰便不停给她夹菜。</p>
梁可风看在眼里，没作声。</p>
骆启泰的母亲黄爱珍也看在眼里，心里多少有些嫌弃，对于这个没什么文化和背景的姑娘，聊两句可以，聊太多就不合适了。</p>
吃了年夜饭，大家继续打牌娱乐。</p>
秦启明醒目地把骆启泰叫走去打牌，梁可风在客厅和童年说话。</p>
刚好梁幼琴被叫过来打麻将，她一进门就给梁可风发了一个利是：“阿风，恭喜发财，新年快乐。新年要抱仔啦。”</p>
抱仔的事，不在梁可风考虑的范围内，但她也不能反驳，只好笑道：“谢谢姑奶奶！”</p>
接着，梁幼琴也给了梁可儿一个大红利是，“可儿，来，利利是是！”</p>
梁可儿现在看见梁幼琴似乎没之前紧张了，她笑着收下：“谢谢姑奶奶。”</p>
梁可风瞄了那个红包一眼，表面上看去，跟梁幼琴给她的红包是一样的。</p>
梁幼琴：“哎哟，可儿是真乖。怎么样？你脚好些了吗？”</p>
梁可儿：“好多了。”</p>
“年轻人恢复的快。”梁幼琴提议，“之后可以去医院做复健，会好的更快。我认识一个专业做康复训练的医生，要不要介绍给可儿？”</p>
她这话是对梁可风说的。</p>
给可儿介绍复健的医生？</p>
梁可风笑着拒绝：“等年后去医院问问医生再说。胡医生那边应该也会安排。”</p>
梁幼琴便没再纠缠这个问题，她周围扫了一眼，“你爷爷呢？”</p>
“在二楼跟启明的爷爷聊天。”</p>
“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们了，反正我明天还来拜年的。”梁幼琴又问：“其他人呢？”</p>
她是问那些年轻孩子。</p>
梁可风回她：“在打桥牌呢。”</p>
“桥牌我不会打，我就听见麻将声了。”梁幼琴往里面棋牌室走去。</p>
梁可儿把梁幼琴给的红包放进自己的衣兜里：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</p>
阿娟刚好不在，梁可风给了童年一个眼色。</p>
童年说：“可儿小姐，我扶你去。”</p>
梁可儿忙摆手：“不用不用，不用麻烦了，童姐姐。”</p>
“洗手间刚擦了地板，我怕你摔跤了。新年摔跤不吉利，龙爷很忌讳的。”童年从梁可风身边经过的时候，偷偷接住了梁可风递给她的红包。</p>
这是梁幼琴刚才给梁可风的。</p>
梁可风独自上楼回房，很快，童年跟上来了。</p>
她把从梁可儿身上对调出来的红包递给梁可风。</p>
梁可风问：“她没察觉吧？”</p>
“应该没有察觉。你的那封利是，我偷偷放她衣兜里了。等会儿再想办法换回来。”</p>
“楼下有人盯着她吗？”</p>
“有的，大小姐请放心。”</p>
梁可风打开红包，里面是100元港币的利是，此外什么都没有。</p>
她颠了颠红包的厚度，走到灯光下，仔细照了照，里面似乎有一个夹层。</p>
梁可风进洗手间，从抽屉里找出刀片，在不破坏红包结构的基础上，细细刮开边缝。</p>
果然，里面塞了一块小纸片。</p>
作者有话要说</p>
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：yingxuejue2个；</p>
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：晴空朗朗43瓶；胡椒辣辣辣30瓶；雾临岸20瓶；yingxuejue16瓶；又是幸运满满的一天呢、言凛、弥月、枇杷10瓶；vvvvvvvvvv、400761575瓶；乌梅番茄3瓶；不知客2瓶；屋顶橙子味、karen星微、渡渡鸟在雪城唱rap、啦啦啦、持续进行时、静静的等候、超能鸽、黛西、三色鱼占、红糖酥饼、冰叶、麦兜小闪电、坐回、双熙、静静默、甜甜1瓶；</p>
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，我会继续努力的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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