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。 答案显而易见。 </p>
所以交上账本根本没用。 </p>
最后，刘尧问：“为何事先不与本王通气？” </p>
顾明舒道：“倘若这本账本在此之前就到了殿下手中，殿下在做今日那些事的时候，还能保持冷静么？” </p>
“不能。”刘尧答得毫不犹豫，“我必定在父皇面前，用尽一切手段，去证明太子犯了不可饶恕的错！” </p>
顾明舒点头：“若是那样，陛下会信太子狼子野心，还是会信殿下您居心叵测，意图栽赃太子？” </p>
“太子稳坐储位多年，难道一点错误都不会犯么？并不是，而是陛下要保他，不想轻易动摇储位。” </p>
“这个时候，任何针对他的动作，都很容易与争储挂钩，唯有置身事外的态度，才不容易生疑。” </p>
说着，顾明舒目光坚定地看向刘尧：“而今日的事，殿下做得很好。” </p>
刘尧默了片刻，只是道：“本王明白了。” </p>
顾明舒拱手：“殿下理解，是臣之幸。” </p>
刘尧忽然问顾明舒：“你想要本王做什么？你想要本王怎么做？” </p>
“重点不是臣想要殿下做什么，也不是臣告诉殿下怎么做；重点是，殿下您想做什么，您又能做什么，您会怎么做？” </p>
说话间，顾明舒单膝下跪： </p>
“只要殿下一心为民，以江山社稷与苍生黎庶为重，臣愿为殿下驱使，成为殿下手中的锋刃。” </p>
这是顾明舒第一次明确地表示要支持刘尧。 </p>
二人虽然心照不宣默默达成了同盟。 </p>
然而这也是他们首次开诚布公结盟。 </p>
刘尧表情分外严肃郑重。 </p>
他又是沉默了好一阵子，随后看了看自己细皮嫩/肉的手：“你若为锋刃，本王配将你握在手里么？” </p>
他对太子皇兄的所作所为格外愤怒。 </p>
然而除了愤怒，他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。 </p>
就在他花天酒地玩物丧志时，太子皇兄已经汲汲营营，积蓄力量与财富。 </p>
他连羽翼都没有，拿什么去和太子皇兄斗？ </p>
又凭什么拥有远大的志向？ </p>
他的实力，撑不起他的野心。 </p>
这时候的抉择，难免底气不足。 </p>
想到这里，他闭上双眼。 </p>
眼前浮现边疆数月经历的一幕幕。 </p>
想起他与众将士共唱悲歌时是多么的慷慨激昂。 </p>
也想起他不过亲手为殉国的将士写了一副对联，却被那姑娘夸赞。 </p>
更想起他早已下定决心，不能再浑浑噩噩。 </p>
最后，他弯腰扶起顾明舒，掷地有声：“你不是本王的剑，本王也不想让你沾满鲜血。” </p>
“本王需要你，成为本王的道标，匡正本王的言行，督促本王迈向目标。” </p>
“本王的愿望，从来都没有你的宏大，本王的心胸，更没有你的宽广。” </p>
“本王只愿疆域不被践踏，百姓能远离战火的荼毒；而朝野上下，那些饮百姓血肉饱腹的人，通通能被国法制裁约束。” </p>
顾明舒默默地听着，最后她告诉刘尧：“殿下的志向，亦是臣的志向，‘天下太平，朝野清明’，怎能说不宏大宽广？” </p>
刘尧捏紧账本，他的神色格外坚定。 </p>
那膏粱地养出来的秀气，也在这时被棱角驱散。 </p>
而他的脊梁，像是被什么撑了起来。 </p>
他说：“愿本王不辜负天下苍生，不辜负江山社稷，亦不辜负忠诚良将的满心赤诚。” </p>
他又说：“大将军，请助本王一臂之力。” </p>
顾明舒拱手，缓缓弯下她的腰脊：“臣，遵旨。” </p>
三个字，掷地金声。 </p>
同盟，正式建立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