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明舒眸中，一抹光芒划过：“你说的对，我现在对元贞帝失望，对朝廷失望，但这份失望，还没积累到让我背弃它们的地步。” </p>
风墨白道：“正是如此，只有你的失望积攒到一定程度，你才会背弃它。” </p>
顾明舒挑唇：“我坚守底线，是因为我看到希望，这份希望就是坚守在边疆的东陵儿郎保家卫国的信念，以及浑浊不堪的朝野之中，仍旧有些许清流。” </p>
“边疆若能守住，则东陵边防稳固；朝野清流越聚越多，早晚有冲淡污浊的时候。” </p>
“若是有人毁了边防，堵了清流，使得我看不到希望，那么我自然，也不会为了守住这份希望而苦苦坚守。” </p>
风墨白一语中的：“所以，秦丰业接下来会对边防以及朝中的清流大臣动手。” </p>
顾明舒马上接话：“一个刺客活口，能通过假使臣一事，牵连到的边防和朝臣，无非就是北疆以及沈行知大人。” </p>
风墨白总结道：“所以，秦丰业接下来，可能要对卫骁、江辞以及沈行知动手。” </p>
顾明舒一时有些想不通：“既然如此，此事应当打我个措手不及才是，为何元五却故意要我早些想通透这些事呢？” </p>
风墨白淡淡地吐出两个字：“攻心。” </p>
顾明舒如醍醐灌顶：“是的，我怎的忘记了，元五此人最精通之道，或许不是权术，而是攻心。” </p>
“他一直做的事情就是攻心，他一直算计的，也是人心，而这一次，他与秦丰业达成交易却又想让我知晓交易内容，也是为了攻心。” </p>
风墨白继续举步往前走：“若是让秦丰业悄摸着办成这件事，你直接面对卫骁、江辞以及沈行知的后果，或许你会一时气愤，但却不会马上到达失望与绝望的临界点。” </p>
顾明舒叹息一声：“倘若，我明知秦丰业要做什么，而且从头至尾见证这个过程。” </p>
“到时候，秦丰业的奸佞，元贞帝的昏庸，又会再一次展现得淋漓尽致。” </p>
“当我眼睁睁看着辛苦创造出的希望，被当道奸臣所灭，被昏庸国主所断，那才能叫我，把失望积攒得更多。” </p>
风墨白有些唏嘘：“元五呀元五，不愧是我们的对手，这份阴狠的心思，便是我都为之感叹。” </p>
顾明舒道：“我想秦丰业很快就会发难，我们再做什么都为时未晚，所以这一次，我们已不能再像以往那样，见招拆招了。” </p>
风墨白忽而偏过头，语气轻松地道：“你若信得过我，便把此事交给我，我能解决。” </p>
顾明舒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：“重渊……” </p>
风墨白笑着安抚她：“我说能做到，便是有着十足的把握，定然不会因此事为难，你不必担心我。” </p>
“现在你最重要的事，是放宽心，相信我，我必定能妥善处理，干净利落。” </p>
顾明舒道：“不是信不过你，而是不想你太累。重渊，你已经做得够多了，我不想你，那么烦，那么累。” </p>
风墨白开口，语气之中，竟夹杂着些许吃味的感觉：“你知道外边都怎么传么？” </p>
顾明舒不解：“嗯？” </p>
风墨白深深吐出一口浊气：“外边都传刘昱心悦你，在你当值的时候，给你送东西慰问你，对你有多好多好。“ </p>
“正所谓三人成虎，众口铄金，有些事情传着传着，别人都会信以为真，我若是不加把劲，要是你也信刘昱比我好，那该怎么办？” </p>
顾明舒闻言，有些哭笑不得。 </p>
她伸手拉了拉风墨白的袖子：“就为这事？” </p>
风墨白有些气恼：“还能为着什么事？” </p>
顾明舒忍俊不禁，开口安抚：“重渊可不像有的人，净会做表面功夫，重渊对我的好，我心里有本账呢。” </p>
风墨白故意板着一张脸，唇角却忍不住翘起：“果真？” </p>
顾明舒赌誓一般说道：“自然是真的，我心底的这本本子，一笔一划，一撇一捺，记着的，都是你的无微不至。” 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