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明舒的回答，模棱两可：“你猜。” </p>
元五见顾明舒始终不为所动，他倒是没有多大的诧异。 </p>
再度启齿时，他进入了正题：“大将军，老顾相兢兢业业一辈子，不惜把儿孙送上战场。” </p>
“可最后回馈你们的是什么？是几乎满门全灭，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被逼至殿上自戕的地步。” </p>
“是你立下汗马功劳后被赶尽杀绝，也是你顾家满门的朝不保夕，还是元贞帝非杀你不可的恨意。” </p>
“一旦你出任何问题，边疆十万将士尽归他人之手，而你所守护的顾家，顷刻间也会灰飞烟灭。” </p>
“这样的君主，还有什么效忠的必要？既然他不仁，你不义又如何？” </p>
听到这里，顾明舒笑着问他：“所以，五公子是想让我通敌叛/国？” </p>
元五笑了：“若是在下的胸襟与目光，只拘泥于策反大将军，那么在下也不配与大将军谈判，不是吗？” </p>
顾明舒又问：“哦？那么五公子的目的是什么？” </p>
元五敛住神色，那妖冶的面上，霎时变得郑重：“大将军，在下一直有一个心愿。” </p>
“那就是有朝一日，能够天下一统，改变九州大陆四分，群雄割据的局面。” </p>
顾明舒笑了：“野心是不错，但是你北燕刚被我伤了元气，你用什么来实现这个宏愿？” </p>
元五双眼微微一眯，随后缓缓开口，掷地有声的三个字，说出郑重其事的意味：“需要你。” </p>
紧接着，他徐徐解释：“若是大将军肯成为在下的伙伴，那么吞并东陵，指日可待。” </p>
顾明舒笑意未变：“五公子怕是高看我了，我区区一介女子，没有动摇国本的能力。” </p>
元五否定了她的话：“不，你有这个能力。” </p>
顾明舒笑而不语。 </p>
元五继续开口：“大将军胸怀天下，必然不愿意百姓受苦，若是大将军肯帮我，我们便能兵不血刃地拿下东陵。” </p>
“到时候不论是想置你于死地的秦丰业，还是想灭顾家满门的元贞帝，都伤害不到大将军最在意的一切。” </p>
“既然大将军注定英年早逝，何不用剩下的时光，为东陵百姓谋一个安稳，为顾家满门谋一条后路？” </p>
顾明舒没有回答他的提议，而是问了一个问题：“不知巫师的卦象上显示，我能活到几岁？” </p>
元五眼睛再度微微眯起，淡淡地吐出几个字：“巫师说，大将军活不过十七岁。” </p>
顾明舒露出思考的神色：“我如今即将十六岁，照五公子这么说，我还有不到一年时间可活。” </p>
“这短短的一年时间，我能帮五公子多少？我又如何能确保在我死后，我的亲族能有活路可走？” </p>
元五道：“若是大将军肯帮我，不出半年，我必能推倒秦丰业及储君刘昱，把东陵一点点并入北燕的版图之中。” </p>
“走出了这一步，西楚南齐便不在话下，到时候天下一统，河清海晏，百姓便不用受战火的摧残。” </p>
“老丞相一辈子的愿景，大将军为之努力的目标，也就都得以实现，大将军以为如何？” </p>
顾明舒问：“若是我不答应呢？” </p>
元五笑道：“若是大将军不试一试，大将军如何能确保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，你能为亲族安排好一切后路？” </p>
“何不剑走偏锋，放手一搏？倘若大将军点头应下，我以元家满门的性命起誓，一定会保大将军族人性命，保他们前程无忧。” </p>
顾明舒“扑哧”一声笑出来。 </p>
她笑了许久，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。 </p>
待笑声慢慢停下，她忽然正了神色，一瞬不瞬地看向元五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