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昱轻笑：“大将军，本宫的棋艺虽然不是最好的，但是看得出来，大将军在与本宫手谈的过程中，一直在让着本宫。” “因为大将军游刃有余，所以才能刚刚好让本宫一子，给本宫留足了面子。” </p>
“虽然大将军没有拼尽全力，但是大将军此举，让本宫感受到了尊重，本宫很高兴，能成为大将军的对手。” </p>
顾明舒道：“殿下慧眼如炬，末将瞒不过殿下的眼睛。” </p>
刘昱放下棋子，看向湖光山色。 </p>
他说：“适才如此紧张，看看景色，放松一下，如何？当然，本宫希望大将军不要推辞，本宫不喜欢命令大将军。” </p>
顾明舒依言坐下，目光落在了湖面上。 </p>
此时，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沉到西山之后。 </p>
暮霭深重。 </p>
长公主府里掌灯的仆从往来如织，很快便将各处的纱灯点亮。 </p>
一盏盏灯连成线，倒映在清亮的湖面上，如同漫天星辰都落了下来，落到了湖里，被这一汪小湖盛着。 </p>
顾明舒没有言语，默默地看着四周景色变幻。 </p>
还是刘昱先开了口。 </p>
他道：“本宫听说，卫骁之所以接受招安，是因为大将军打败了他。陆云枫的武功不低，大将军却说打不过卫骁。” </p>
“可见大将军不仅棋艺高超，便是武功也好。这天底下，怎会有大将军这种，集十八般武艺于一身的女子？” </p>
顾明舒听闻这话，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，她答：“不过是比别人多几分勤奋罢了，殿下谬赞。” </p>
刘昱道：“大将军这么聪明，应当知道太过客套便是疏离与淡漠，大将军为何对本宫如此客气，是因为大将军不想面对本宫么？” </p>
顾明舒淡声回答：“末将只是在履行一个臣子的职责。” </p>
刘昱轻笑一声：“臣子的职责？大将军说这话，不觉得讽刺么？” </p>
顾明舒道：“末将不明白殿下的意思，还请殿下明示。” </p>
刘昱凝着顾明舒：“你明知秦桑蔓受本宫母后喜爱，你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？” </p>
顾明舒神色一派淡然：“殿下，秦小姐再得皇后娘娘喜爱，她也只是秦小姐，难道我一个皇一品郡主，也要在她面前逆来顺受么？” </p>
“虽然打狗也要看主人，但是狗就是狗，不是主人。末将尊敬皇后娘娘，但不代表末将必须尊敬秦小姐，尤其是她害人在先。” </p>
刘昱“扑哧”一笑：“你的话，终于多了。” </p>
顾明舒面不改色，并未露出被捉弄的促狭：“殿下，末将只是想要把事情说清楚，以免误会更深。” </p>
刘昱敛住笑容，目光又落在顾明舒身上。 </p>
黑夜里顾明舒的容颜看得不太清晰，但那份明丽的气质，却是在哪里都耀眼。 </p>
他说：“大将军何必拒本宫于千里之外？” </p>
顾明舒淡声说道：“末将只是在尽为人臣子的本分。” </p>
刘昱开口，带了几分意味深长：“女子总要嫁人的，不论大将军现在如何风光，日后都要为人妇。” </p>
“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子，何不现在就学着温婉一些，把棱角收一收，不那么咄咄逼人，也别那么要强，你可以，依靠男人。” </p>
这话实在难听。 </p>
然而顾明舒并未动怒。 </p>
道不同不相为谋，何必与一头牛拼命展现琴技？ </p>
她说：“末将若是依靠男人，那么被末将依靠的男人，该依靠谁？” </p>
刘昱目光一闪，一瞬不瞬地看着顾明舒：“听大将军的口气，像是心有所属，只是不知那幸运儿又会是谁？” </p>
“若是那盲眼军师，大将军的确不能完全依靠于他，一个瞎子，如何能成为大将军的依靠，只怕大将军要被他依靠。” </p>
说到这里，刘昱脸上带着嘲弄：“大将军，你说，是不是这个道理？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