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在我娘亲逝世后，世上再无流霞酒。你之所以信我能谈成，无非是因为确定流霞酒与我娘亲有关。” “你不愿意说，是因为你知道我并不想挖掘娘亲的过往，若是我知晓流霞酒与娘亲有关，或许会因此矛盾为难。” </p>
风墨白默了半响，忽然饮下一杯：“我当真，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 </p>
顾明舒道：“我知你心意，你适才一直在提及我娘亲，一直在开解我，便是为了让我有心理准备。” </p>
“哪怕我忽然知晓真相，也不会因此受太大的影响。我很感激你的这份心意，但是我想告诉你，我没有那么脆弱。” </p>
“在我心里，我对娘亲只有敬爱没有愧疚，放不下娘亲离世的是我父亲，不是我。” </p>
“所以遇到与娘亲有关的事，我会因此怀念娘亲，但一定不会痛苦，因为我知道我娘亲有多爱我，爱到愿意为我付出生命。” </p>
是的。 </p>
风墨白一直提及顾明舒的娘亲，便是认为顾明舒不知流霞酒与她娘亲有关这件事。 </p>
所以才会提及她的娘亲，试图开解她。 </p>
这样一来，就算她知晓内情，也不会一时接受不了。 </p>
但是风墨白不知，顾明舒早就知道了一切。 </p>
风墨白问：“你既然已经知晓流霞酒与你娘亲有关，为何没想过得到流霞酒的秘方，是因为有什么顾虑吗？” </p>
顾明舒颔首：“的确有一些顾虑，但不是因为我娘亲，而是我担心就算得到流霞酒的秘方，也酿不出这流霞酒。” </p>
“不过当我喝下这杯酒的时候，我就下定决心了，这流霞酒该闻名于世，而不该被埋没。” </p>
“多谢你，为我牵上这条线，若是能得到这流霞酒的秘方，酿出的第一坛酒，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品尝。” </p>
风墨白听着顾明舒的话，一字字温柔入耳。 </p>
没有喝下太多酒，但是他却醉了。 </p>
他只觉得昏昏沉沉飘飘欲仙，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中。 </p>
小姑娘话，从来都有着这么大的力量。 </p>
一句话能叫他生。 </p>
一句话能叫他死。 </p>
一句话也能叫他醉生梦死。 </p>
“好，一起喝。” </p>
最后，他一挥袖，一块布被掀开。 </p>
被布盖着的是一个白纱灯罩，灯罩里装满了流萤。 </p>
熠熠生辉的萤火，在这昏暗的画舫之中如繁星遍布。 </p>
他拿开灯罩，流萤霎时散开，在船舱之内扑翅飞舞。 </p>
小白貂尾巴一扫，照明的蜡烛灭了。 </p>
这昏暗之中，星星点点，宛如九天之上璀璨的银河。 </p>
顾明舒看着这一幕，仿佛置身于美妙的幻境之中。 </p>
她早已看不清风墨白的身影，而那飞舞的流萤，却让光芒落入了她的眼底。 </p>
微风拂来，轻纱曼舞。 </p>
河汉清浅，皓月如霜。 </p>
船舱内是流萤，船舱外是盛满银星的湖水。 </p>
微醺的她不由赞叹：“醉后不知天在水，满船清梦压星河。” </p>
幽魅的光线之中，传来风墨白低沉的嗓音：“小姑娘，预祝你十六岁生辰快乐，愿你平安喜乐，健康长青。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