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因着什么，现在她都必须要在这波诡云谲的朝堂中站稳脚跟。 听到这个回答，顾惟墉的面上并未表现出任何欣喜之色。 </p>
他后继有人，本该是件高兴的事情。 </p>
但到底他也心疼孙女走上他的老路。 </p>
最后，他把顾明舒扶起来，认真地交代：“明舒，宦海沉浮，在这兵荒马乱的灾年，做官与做人是截然不同的。” </p>
“有好些人不能做官，或者说做不了好官。比如说好人、诚实的人、太有学问的人、太聪明的人、有良心的人、极具勇气的人与缺乏耐心的人，这些人都在朝堂上走不远。” </p>
“因为在这片宦海之中，尤其是乱世的宦海之中风浪很多，有的人沉下，有的人浮起，但肯定会先筛走一部分人，他们就是祖父适才说的那几大类人。” </p>
顿了顿，顾惟墉继续道： </p>
“如今在朝堂上屹立不倒的人物，或许他们形形色/色各有不同，然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，那就是懂得如何在这片大海中前行。” </p>
“他们富有精力才智，懂得汲汲营营，甚至还有几分狠心与黑心，是这些圣贤书中学不到的东西，使得他们乘风破浪，飞黄腾达。” </p>
“分明是乱世，但为什么这个朝野武将衰弱，成为文官的附属品，甚至任文官摆布？” </p>
说到这里，他长叹一声：“就是因为武将铁血丹心，属于有良心有热血的好人。” </p>
“祖父知晓你有统御将士之才，但朝堂的战争与沙场上的不一样。祖父希望你，可以保持初心，但同时也要拥有几分狠心与黑心。” </p>
“不要太诚实，也不要太急躁，不要急着有作为，也不太想求进步，更不要太讲良心，你要记住你是好人，但也不要怕做坏人。” </p>
顾明舒认认真真地听着，最后郑重点头：“祖父，明舒记下了。” </p>
顾惟墉欣慰地点点头：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，祖父这些话对你兴许是多余的，但是世道于女子本就不容易，更何况是那只有男人的朝堂？千万别忘记，祖父希望你平安，希望这个家的所有人都平安。” </p>
顾明舒自然明白祖父的苦心。 </p>
做官哪像打仗那么容易？不是打得狠就可以。 </p>
做官讲究的门道可多了。 </p>
尤其是她的对手是今上和秦丰业那样的奸佞，所以属于她的另一种战争，将将要开始。 </p>
她知道今后必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，但她也不是没有倚仗，能让她直起腰板的是十万将士，也是她放在心底的宏愿与抱负。 </p>
男人能办到的事，她能办到。 </p>
男人办不到的事，她未必办不到。 </p>
她给予自己足够的信心。 </p>
于是，她再度颔首：“祖父，明舒晓得了。” </p>
顾惟墉点点头：“小七亦然。” </p>
顾瑜认真应下：“祖父，孙儿明白。” </p>
顾惟墉道：“明日，祖父静待你们的好消息。先去好好吃个饭，再睡一觉，等到你们归来，祖父想听听你们最近的经历。” </p>
顾明舒与顾瑜同时行礼：“是，祖父。” </p>
顾惟墉笑得慈蔼：“去吧，好孩子。” </p>
兄妹俩对视一眼，随后退下了。 </p>
明日必定惊险万分，但不论是为父叔兄长和阴山的将士正名，还是跻身于朝堂之上。 </p>
他们会赢，也必须赢！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