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们唯一能做的，便是默默地站在这里。 顾明舒忍住剧痛，站到祖父与百姓面前，随后弯腰捧起牌位，高举起来，面对着守备军的方向。 </p>
她高喊：“安宁郡主顾明舒不辱使命！荡清北燕贼寇，光复东陵河山，迎血冷阴山的英魂，归乡了！” </p>
这道声音，没有夹杂着任何内力。 </p>
但是它却清晰地传到所有人耳里。 </p>
聚在此处的百姓，缓缓跪了下来。 </p>
一个。 </p>
“恭迎安宁郡主凯旋而归！迎众将士英灵归乡！” </p>
两个。 </p>
“恭迎安宁郡主凯旋而归！迎众将士英灵归乡！” </p>
三个。 </p>
“恭迎安宁郡主凯旋而归！迎众将士英灵归乡！” </p>
…… </p>
无数人异口同声：“恭迎安宁郡主凯旋而归！迎众将士英灵归乡！” </p>
声音排山倒海，震耳欲聋。 </p>
遍地都是他们感念英烈的身影。 </p>
顾惟墉佝偻的脊背，霎时变得挺直。 </p>
他一撩衣摆，跪到了地上，用苍老的声音，字句铿锵地说：“大丈夫当带三尺之剑，立不世之功；今所志未遂，奈何死乎！” </p>
这句话，他曾站在高高的城墙上，向即将开拔远赴北疆的战士说过。 </p>
可是这时，他加上了后半句——今所志未遂，奈何死乎？ </p>
在众闻言，霎时声泪俱下。 </p>
数万男儿背井离乡，远赴血雨腥风的沙场，敌寇未除，却遗憾殒命身死。 </p>
如今回归故里的，也只是一块书着“英雄”的牌位。 </p>
他们的姓名，不会出现在史书工笔之中，没有人能记住他们所有人的名字，将来对他们的描述，也只是寥寥几笔。 </p>
唯有兵部的花名册，尚且记着他们的名字。 </p>
可那些册子，也会随着他们的身死，而被彻底封存。 </p>
但这不代表，没有人铭记这些无名英雄的功勋。 </p>
面对这一幕，对岸的守备军首领知道，他们的任务失败了。 </p>
他们不可能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前，对一个捧着英烈牌位，身负收复五座城池功勋的安宁郡主下手。 </p>
但是那些个小首领，又咽不下这口气。 </p>
他们迟迟没有任何表态。 </p>
顾明舒依旧高高捧着手中的牌位，扬声问道：“众将士在此，所为何事？可是来迎接本郡主与众烈士之英灵？！” </p>
此言一出，守备军首领立即色变。 </p>
任务失败，已是重罪。 </p>
如今若是再跪到顾明舒面前，这对他们来说，不仅是耻辱，也是罪加一等。 </p>
试想一下，上头会如何处置他们？ </p>
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，如果他们不表态，必定招致闲言碎语。 </p>
上头最不喜欢这样的麻烦，到时候还是同样要罚他们。 </p>
一时之间，进退两难。 </p>
顾明舒挑唇，再度扬高声音：“尔等为何在此？！” </p>
她就是要逼这些人亲口承认，站在此处究竟所为何事！ </p>
只要这数万守备军跪下了，那么，接下来她自有办法让该跪的人跪下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