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哑浑厚的声音，瞬间响彻于空旷寂灭的山谷之中：“迎烈士！” 数位副将紧随其后，抽出腰间佩剑，愤怒地掷在地上，沙哑着声音嘶喊：“迎烈士！” </p>
顾明舒的目光漫过眼前雪色，停留在一处尸堆之上。 </p>
当日她便是在那找到父亲。 </p>
父亲半跪在成堆的尸骨上，仅一把血迹斑斑的剑撑住身子，那双没有阖上的双目，带着不甘与眷恋望向平城的方向。 </p>
场景闪现，历历在目。 </p>
顾明舒握紧缰绳，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至心脏，在那凝结成一把刀，狠狠扎在心头，转瞬已是鲜血淋漓，痛彻心扉。 </p>
她放开缰绳翻身/下马，抽出腰间的宝剑，狠狠贯入雪地之中，一撩衣摆，笔直地跪了下去，悲声嘶喊：“迎烈士！” </p>
跟在顾明舒身后的是顾璟，虽然他的声音不够铿锵有力，但他喊出撕心裂肺的沙哑与悲壮：“迎烈士！” </p>
虚弱的他，身姿笔直地跪在雪地之中。 </p>
他没有看到亲人的死状，然而铺陈在眼前的尸首，每一个牺牲将士的惨烈，都能告诉他。 </p>
他能想象，自己的亲长兄弟，究竟死得有多壮烈。 </p>
“禽/兽！” </p>
顾璟低声怒吼，跪得笔直的他，灵魂却已被悲伤压垮。 </p>
八万将士，八万条鲜活的生命，就这样成了冰冷的尸骸。 </p>
心痛的是谁，除了他们的父母妻儿，还有他这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同袍，还有这些与他们有着同样使命的将士。 </p>
顾璟再也无法忍耐，身子抖得不成样子，热泪也从眼眶涌出。 </p>
“迎烈士！” </p>
他又哽咽着重复一句，声音低低的，像是凄惶无依的鸟雀。 </p>
喊声把刘尧从恐惧中拉回，被成堆成堆的尸骨吓得头皮发麻、毛骨悚然的他，鬼使神差地下了骏马，撩起衣摆跪下：“迎烈士！” </p>
似乎觉得声音不够嘹亮，情绪不够饱/满，他又声嘶力竭地喊了一遍：“迎烈士！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