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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发前夕，众人都没有睡意，睁着眼睛等待天明。 </p>
不知是否要变天的缘故，明明是深夜，却仿佛即将破晓一般，天光透过窗纱的照进来，屋里摆设朦胧的轮廓映入眼帘。 </p>
顾明舒也是夜不能寐，悄悄起身去看望小传义。 </p>
她开门进来时，只见床前放着火盆，成碧伏在床边睡着。 </p>
刚想为小传义掖一下被角，却发现被子里的孩子浑身轻/颤。 </p>
顾明舒拉开被子，撞上一双无限清透的眼眸，正在一瞬不瞬地望着她：“大姑姑。” </p>
顾明舒坐到床边，问：“传义，怎么没有睡？” </p>
小传义眨了眨眼睛：“我睡不着。” </p>
顾明舒沉默片刻，又问：“为什么呀？” </p>
小传义露出符合他年龄的神情：“大姑姑，我害怕。” </p>
顾明舒握住他的手：“任何事情，你都可以告诉姑姑。” </p>
小传义挣开顾明舒的手，翻身背对顾明舒。 </p>
半响，他才嗫嗫嚅嚅地问道：“大姑姑，人死后身体会慢慢腐烂，最后变成一具白骨。” </p>
“你说父亲他烂了没有？传义捡起他的尸骨时，会不会一捡起来他就断了？” </p>
虽然小传义的声音很平静，但却透着压抑的哽咽。 </p>
顾明舒伸向他的手，缓缓握紧。 </p>
一时之间，顾明舒沉默了。 </p>
她不知该怎么回答，这孩子的问题。 从父叔兄长阵亡至今，已近两个月。 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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