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对,第一次相救,时间紧迫且她还小,记不住是理所当然的。 </p>
第二次裹尸殓葬嘛……这辈子自己还没死,不是么? </p>
还能乞求她记得什么呢? </p>
况且,记不得也没关系。 </p>
自己记得就好。 </p>
回忆纷沓而来,风墨白忆起他死的时候。 </p>
那时,他只是成堆尸骨中的一具,被抛尸荒野。 </p>
野狗与秃鹫循着味而来,啃噬着他身旁的伙伴,咀嚼骨头与皮肉的声音,他仿佛清晰入耳。 </p>
四处幢幢黑影,都是那些死后找不到回家之路的亡灵,他被困在皮肉内,逃不掉也走不了。 </p>
就那样面对永夜的黑暗,与无边无际的恐惧。 </p>
于是,这曾经救过他一命的小姑娘,把他从成堆的尸体中捡起来,用披风将他裹了,埋/入一棵青松之下。 </p>
他看不到也闻不见,但他知道,是那位的好心的小姑娘。 </p>
就是那位好心的小姑娘,于永无止境的黑暗人生之中,在父母至亲死后,给予他弥足珍贵的唯一温情。 </p>
死亡不再是恐惧,空气与泥土仿佛都是梨花的清香。 </p>
尽管,他看不到闻不到。 </p>
但他知道,是他的小姑娘,在他死后送了他一场。 </p>
就用那带着梨花清甜的披风,裹着他冰冷透彻的尸体,令他得以葬在青松之下,安眠于地底。 </p>
尽管,再度睁眼时,他回到了在世时的几年前。 </p>
但那种埋/入泥土中的踏实感,至今还能令他安心,也能让他在蹚过永夜黑暗后,还能安然入眠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