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止役只能静静等着，呆在工厂外的芦苇丛里。</p>
终于，到第三十分钟的时候他忍不住了，没有搭理传呼机里上司的谴责怒吼，单枪直入走进工厂。</p>
可是踏入工厂后的记忆却没有了。</p>
等止役回过神来，便是一堆警察沖进工厂里，用惊悚、畏惧的眼神看着他、警惕着他。</p>
他的身边全都是用完的武器残弹，而他的对面是尸骨头分离的好兄弟。也不知道有多大仇恨，竟然连全尸都没有。</p>
至于这起案件的真正受害者，首富万总和携带巨额现金的万夫人，还有只听过声音没见过人的绑匪，全都消失不见了。</p>
止役呆坐在原地，因为头脑空白而带来的无助感席卷而来，失语了好长一段时间。他愣愣看着法医进入现场，将尸检芯片植入赴日的尸骨上，紧接着投影出来的模拟全息影像。</p>
——止役对着赴日疯狂开枪，用光身上每一寸武器，每一个子弹。</p>
是谁杀了赴日，似乎已经有定论了。</p>
于是身为最大嫌疑者的止役，被送上了最高法庭。面对法官声嘶力竭的质问，止役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“我不记得了。”</p>
他是真的不记得了，从踏入工厂后记忆就像断片似的，没有任何的印象。</p>
在神经科医生证实了止役确实是失忆状态的情况下，案件被判了延后再审。止役也因此被降职，从风风光光的重案组警察来到网络安全部，最后偶遇夭捺，并期待夭捺能替自己找到真相。</p>
夭捺听完止役的这段经历后，只说了一句话，那就是：“所以你是真的杀人了。”</p>
止役闻言一凛，最后沉重地点了点头。</p>
他没有任何抵抗地走上最高法庭，就是因为在他的记忆里，确实有他枪杀赴日的记忆。</p>
这也是让他痛苦的地方，他无数次返回那个工厂试图找回记忆，至少要弄清楚他为什麽杀人，却一无所获。</p>
这时，夭捺淡淡回了一句，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痛苦。</p>
她说：“可是你印象中只有这句话，没有对应的画面，是吗？”</p>
他才恍然大悟。</p>
对欸。</p>
止役尝试去回想自己枪杀赴日的细节，可是怎麽也想不起来，无论是开枪的手感，对方的表情，还是死后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，哪怕是想象，也想不出这样的画面。</p>
止役紧蹙的眉头证实了夭捺的猜测，她说：“是有人往你记忆里，植入你杀人了的话，你的大脑紧紧记住了这句话并且深信不疑，但因为是没做过的事情所以没有任何画面。”</p>
不得不说，夭捺的话给了止役极大的安慰，他忽然就从杀人犯的桎梏中解放出来了。</p>
“就像催眠一样，对吗？”止役反问。</p>
他能那麽快反应过来，是因为赛博精神病人很多，几乎每个心理医生都精通催眠的技术，或许他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催眠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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