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许晨之前预判的，这场暴雨来的急切而凶猛，那么便不会下太久。</p>
操场上倾泻的暴雨，已经有了转小的趋势。</p>
许晨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，赶上下午的市运会选拔，应该没什么问题。</p>
他忽然想起一事，开口问道：</p>
“李锐去哪里了？”</p>
李锐跟谢冰冉一样，都因为昨天的事件被学校开除了。</p>
许晨还是抱有一些歉疚，毕竟昨天的事终究与自己有关。</p>
谢冰冉、李锐他们，都是为了帮自己铲掉危险。</p>
谢冰冉开口道：</p>
“不用为他担心，他原本就考虑退学的，高考没什么指望，家里也没钱继续供着读书了。”</p>
谢冰冉想了想：</p>
“你要谢他的话，请他吃顿饭就好了。”</p>
许晨：“他下学之后，有什么打算吗？”</p>
“他已经考了驾照，准备跟着他爸去开出租车了。”</p>
……</p>
大雨渐渐停歇。</p>
转眼之间，阴云消散，太阳当空。</p>
若不是地面的积水与泥泞，根本看不出曾经下过一场暴雨。</p>
许晨身上衣服都是湿的，但大太阳一照，湿气已经开始蒸腾。</p>
陈旧的乡镇操场没有铺设塑胶，跑道上铺洒着细碎的灰黑煤渣。</p>
好在有地下排水渠道，便没有那么泥泞。</p>
两人穿过湿漉漉的跑道，踩着煤渣咯吱作响，朝着操场大门走去。</p>
许晨用力甩了甩背包，水滴被抛飞的很远。</p>
谢冰冉把跑鞋塞进包里背在身后，手里拎着刚换下来的湿衣服。</p>
两人看上去都很狼狈，但心情大抵都是好的。</p>
……</p>
下午两点多些。</p>
16路公交车停靠在了一中对面，许晨和谢冰冉一前一后，从车上跨了下来。</p>
许晨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，这是上车前在镇上随便买的，也没有牌子。</p>
谢冰冉抬头看了校门一眼，冰冷阴郁的眼神中，透出一丝迟疑。</p>
“稍等一下，要去买点东西。”</p>
许晨说着，转身朝路旁的小商店走去。</p>
胖胖的店老板已经认出了许晨，瞬间满脸堆笑。</p>
上次许晨一次性买了几箱子泡面、火腿肠，还有几条香烟，已经被店家列为重要客户了。</p>
“小老板，这次要买什么？”</p>
“给我一条软华子。”</p>
胖胖的老板怔了怔，脸上旋即绽开一个巨大的笑脸。</p>
“稍等，稍等……马上！”</p>
没过一会功夫，胖老板便拿了一条软中华出来，递到了许晨面前。</p>
许晨接过，仔细看了几眼，却皱了皱眉头。</p>
“老板，我家里面做生意的，我爸也经常要买烟送人。</p>
我不会抽烟，但还是见过不少烟的……”</p>
话没有说透，但胖老板神情怔了怔，闪过一丝慌张。</p>
他堆了个尴尬的笑脸，伸手把许晨手里的那条烟抽了回去：</p>
“小老板您稍等，我好像拿错了。”……</p>
零几年初的市面上，假烟假酒遍地。</p>
像软硬华子这种，更是要万般小心。</p>
这个胖胖的店老板，估计是觉得许晨只是个高中生，不认得真假吧……</p>
事实上，在这小县城里，九成买华子的人，都不是自己抽的，而是拿去送礼。</p>
而收礼的人即使能看出是假货，也不好直接摊开说。</p>
很多烟酒店的小老板，赚的就是这份钱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