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，这个小姑娘还是走进了赵先生的心里。</p>
但谁赢了谁却又不好说。</p>
展厅的布局变了许多。</p>
今天有人来看展，孟秋思绪回到一年前，她只觉得新鲜。</p>
跨进厅，孟秋下意识往镯子柜那儿一瞥。</p>
现在那个位置摆着象牙玉的印章，边缘冷硬，像将军的兵符。</p>
再没一眼万年的柔婉。</p>
赵曦亭站静室外头红木雕窗下等她，迎着夕阳里的薄晖，懒懒地抽烟，见她来，便拧了。</p>
孟秋在熄掉的星火里呼吸慢下来，有点想不起她第一次来的心境。</p>
现在的尘土将过去的影子囫囵埋起来了，好让往事不计较。</p>
赵曦亭不客气地揽了她的腰，眼一矮，瞥向她手里的袋子。</p>
“提的什么？”</p>
孟秋拿出拿俩小挂件。</p>
第一眼看到，孟秋没觉得有什么不好。</p>
但和他一室珠阆玉翠一对比，她的挂件瞬间黯淡起来，质朴得有些可怜。</p>
不过孟秋还是坚定地放在他手上。</p>
他要是不喜欢，可以扔掉的。</p>
赵曦亭睨着小玩意儿，拿到手就开始把玩，还举到鼻子前闻了闻。</p>
“中药？”</p>
孟秋温温道：“我暂时还不起律师费，这个先抵给你，可以么？”</p>
不管他会不会觉得普通，她真心感谢他这几次为她撑腰，这是第一份谢礼。</p>
小姑娘嗓子泡着软，她在他跟前还没这么服帖过。</p>
明明是好事，赵曦亭心里不知怎么空了一段，表情复杂晦涩，想填点东西进去。</p>
他一挑眼，瞧见孟秋瞳仁洇着烟柳畔一样的水光，黄昏点灯的温。</p>
这温从没有过。</p>
原来枯潭也能结出花。</p>
赵曦亭眯眼看了一阵，泛出点狠劲儿，将烟一扔，捏着她的下巴就亲上去。</p>
狠得像要将这温长久的强留下。</p>
起码做点什么。</p>
赵曦亭的舌进得有点深。</p>
孟秋呼吸不过来，闭着眼睛，踮脚想从他那儿央点氧气来，细细地推他。</p>
“要还我？那不够抵。”</p>
赵曦亭薄唇描着她唇上的水渍，“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让你来这儿吗？”</p>
孟秋腿有点软，揪着他衬衫，摇摇头。</p>
赵曦亭带着她的手往里进，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，说得很平静。</p>
“我们认识一年了，孟秋。”</p>
孟秋心尖一颤，算算日子，好像是的，他们居然纠缠一年了。</p>
这一年像是偷来的。</p>
她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，时不时心惊胆战，东躲西逃，多半还是因为他。</p>
孟秋紧了紧手里的袋子，可是她今天居然给他送东西。</p>
她冒出荒谬的感觉，突然不甘心了。</p>
赵曦亭欺负她的那些都是真的，帮忙也是真的，但一码归一码，许多事不应该两两相抵的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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