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向来是茧里的人。</p>
她想钻出来看看。</p>
赵曦亭眯了下眼睛，似乎明白她的意图，握紧她的腰，要将她举起来，要赐予她权利。</p>
孟秋固执地踩在他脚上，不让他动，赵曦亭没再动作。</p>
她踮起来，还是没办法和他等高，但这是她最大的努力了。</p>
有些东西是天生的。</p>
譬如身高，譬如地位。</p>
她嗓音几乎软得没有力，瞳眸水汽汤汤，却有骨气。</p>
“赵曦亭，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。”</p>
小姑娘踩着他，借他的力仰起脖子，仿佛倾尽当下她能有的全部，包括他给的。</p>
却依旧没法和他平视。</p>
赵曦亭心脏软了软，缓缓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，握住她的手臂，认真看着她眼睛，引导她勾着他的脖子，将他的身子往下拽。</p>
“可以这样的，孟秋。”</p>
孟秋盯着他迫近的面容。</p>
现在他们等高了。</p>
她呼吸发滞。</p>
她余光瞥见那只轻而易举捏住她的手——</p>
指骨泛白，青筋蜿蜒。</p>
他正度力给她，教她怎么让他低头。</p>
他们此刻鼻息交缠，赵曦亭视线毫不遮掩地侵犯她的唇，拇指指腹在她唇中挂了一阵，剥离下来，抚弄她细腻的脸颊。</p>
“现在可以了？”</p>
“打算审我什么？”</p>
孟秋唇上残留他手指的触感，像解开的封条。</p>
她缓缓抬起眼睛，这个问题太直接了，她还是生怯。</p>
“今天我和谢清妍吃饭，不小心听到你的事……”</p>
她顿了顿，瞳仁晃荡，“赵曦亭，你手上……有人命吗？”</p>
沉夜寂静下来。</p>
赵曦亭眯眼看她，看得有点久。</p>
孟秋仿佛自己是死刑犯，几乎想落荒而逃。</p>
他伸手钻进她头发里，蓦地轻笑了一声。</p>
那点笑像镣铐，将孟秋四肢都锁住了。</p>
赵曦亭倦倦懒懒地吐字：“我手上还有谁啊？不就你一个么。”</p>
孟秋没想到他这么不正经。</p>
赵曦亭言语清淡，“今天就为这事儿和我闹？”</p>
孟秋回想起她餐厅里翻涌的后怕和不自在，在他笑里变得不值一提。</p>
是啊。</p>
她所有的害怕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。</p>
孟秋有点恼起来，“我说认真的。”</p>
赵曦亭似觉得新奇，凝视她蹙起的眉间，看了一阵，俯身去啄她的唇，“孟秋，你现在是在和我发脾气么？”</p>
他唇齿雪山一样清凉味道要渡过来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