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秋想起爸爸和她说的那些，轻声问：“赵曦亭，给我爸爸治病是不是花了好多钱？”</p>
赵曦亭侧头看她的表情，长指慢慢将散落在她耳边的头发捋到后面，将她的脸更完整的暴露在自己视线里。</p>
他视线黏着她，吊儿郎当地玩笑了句：“怎么了，要和我算清白？”</p>
孟秋还在病气里，不太喜欢他这么讲话，也有些没力气应付，“我要算清白，你就能和我算了吗。”</p>
赵曦亭眼眸转冷，“所以你问什么？”</p>
孟秋听他语气不大好，恍然察觉他们居然在吵架，可是他们还怪异地抱着。</p>
孟秋拿余光扫了赵曦亭一眼。</p>
他衬衫平整禁欲，面容淡漠，熟悉得一如往常，但是他眼里有血丝，像是最近也没怎么睡，眼底下有青黑。</p>
他在她面前总是无坚不摧游刃有余，一两分憔悴便很显眼，仿佛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好，便风尘仆仆地来找她。</p>
孟秋不想和他争吵了，慢慢挪到床上，平躺着，看向窗外的方向。</p>
医院远处黄昏寂灭，灯火初上，时间没入长夜。</p>
赵曦亭倚过来，撑在她头顶。</p>
“不用有负担，孟秋。”</p>
“是我欠你。”</p>
第42章 热汀</p>
孟秋病气一过, 暑假也快结束了。</p>
赵曦亭回燕城后给她请了一个老中医，眉毛头发一道白，治病经验和年岁似的老道, 还没把孟秋的脉, 光看气色已经猜了个大概。</p>
赵曦亭将亏欠两字弥补得很彻底。</p>
药方上配了酸枣仁, 人参，茯神, 龙眼肉等药材, 说是益气安眠, 还搭了些养胃的食补配方, 药从燕城熬好了寄来。</p>
老中医有天给孟秋发微信，问了问她的身体情况, 又说：“知道你们小姑娘娇, 但这药你一口别吐, 一吐就是好几块黄金。”</p>
“他给你用的每一样都是最好的。”</p>
孟秋一直知道中药难喝, 入口才知道有多苦, 像黄瓜苦的那头榨成浓汁，足足有五百毫升。</p>
赵曦亭日日雷打不动来监工，要她拍喝完药的照片，她不回, 他就等。</p>
经过这一遭，赵曦亭可能是真歉疚，耐心了不少。</p>
孟秋偶然回他一次信息, 赵曦亭既不提她冷战的事，也不逼她每一条都回复。</p>
他言简意赅连前几天的情况一起问了, 譬如睡眠有没有改善，胃口有没有好一些。</p>
仿佛真关心她身体, 而不是图别的。</p>
一道道询问下来，比爸妈管得还仔细。</p>
孟秋连着小半月都在喝中药，每天胃撑不下，舌头也憋屈。</p>
她实在受不了。</p>
有天赵曦亭打电话来，她正把一包药热好，整个房间都是苦味儿，她拿个盖子往碗上一扣，半点味道也不想闻。</p>
她杵在桌前，耷拉肩膀，对着手机细细地和他商量：“赵曦亭，能不能别罚我了。”</p>
她真不想喝了。</p>
赵曦亭在电话那头笑，到底还是小姑娘，再懂事稳重也咽不了太多苦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