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双眼睁得极大，机警又懵懂，还有一丝没睡醒的憋屈。</p>
跟个小僵尸似的昂起一个脑袋，其他的板板正正挺在毯子下面。</p>
男人薄唇弯着一丝弧度，直勾勾盯着她，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。</p>
他面容和煦，“再睡会儿？”</p>
想必她身上的毯子就是他给她盖的。</p>
毯子上有他的味道，极淡的冷山香。</p>
孟秋掀起毯子坐起来，感觉她衣领上也沾上了他的味道，侵蚀性和人一样强。</p>
她刻意不去闻。</p>
可是呼吸之间，仿佛赵曦亭挨着她脖子，存在感强得难以忽视。</p>
她没忘记正事：“Luther醒了吗？”</p>
赵曦亭懒懒“嗯”了一声，“刚给他发过消息，等你醒。”</p>
他拿出手机拨了过去，开了外放。</p>
知道他留过学是一回事。</p>
亲耳听到他说英语又是另一回事。</p>
赵曦亭英语非常地道。</p>
音调比平日要沉一些，不全然美式，偶尔冒出来几声伦敦腔，全凭喜好，没有统一的规矩。</p>
他们先插科打诨寒暄了一阵。</p>
两三分钟后，赵曦亭进入了正题，问他最近是不是认识了一个中国留学生，叫林晔。</p>
Luther怪叫：“老天！你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吗？为什么你会知道！”</p>
赵曦亭好似习惯了他一惊一乍，气定神闲地回，你有什么好监视的。</p>
孟秋听他们你来我往，一句跟一句，才知道事情的原委。</p>
林晔确实欠了Luther一笔钱，利滚利差点还不起。</p>
Luther手底下的人恐吓了林晔几句。</p>
章棕就知道了。</p>
她偷偷找Luther还钱。结果碰上他手底下的小流氓，被调戏了，可能小姑娘第一次碰上这种事，有点委屈，回去哭了一阵。</p>
林晔几天后摸到酒吧去揍人。</p>
运气极佳地碰上他们在做灰色交易，便被按住了。</p>
难怪章棕不敢把事情原委全都告诉她。</p>
林晔这次失踪，一半原因是她。</p>
赵曦亭似乎觉得林晔有点蠢，看了一眼孟秋，面容略带嘲讽，缓缓对电话里的人说：“他今天能回家吗？”</p>
Luther打了个哈欠，满不在乎道：“要不是你来找我，我都懒得管，顶多就是报失踪。一会儿我打个电话，应该这两天就能出来。”</p>
赵曦亭看了眼孟秋。</p>
孟秋点点头。</p>
Luther似乎聊累了，转了话题：“你什么时候再来美国？”</p>
赵曦亭淡声：“随时。下次见面给你带礼物。”</p>
电话挂断后，孟秋心有余悸。</p>
报失踪？他们说得真轻巧。</p>
她慢吞吞看向赵曦亭，迟疑道：“你和这个人关系很好？”</p>
赵曦亭似乎看穿她在想什么，笑了声，“我是守法公民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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