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秋还在地铁上，头皮一涨一涨。</p>
地铁司机开得不大稳当，她抓着不锈钢扶手，指头蜷紧了，好似这样能汲取点什么力量。</p>
她一板一眼：“赵先生，我们本来也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。”</p>
赵曦亭打断她：“你是这么认为的？”</p>
他嗓音寡淡，“孟秋，我真要找你的话，你不会觉着拉黑就挡得住我吧。”</p>
正值乘客上下车，蜂挤的人潮中，刚才还坐在一起的两个人，义无反顾地往两边走去。</p>
孟秋不肯吱声。</p>
赵曦亭忽然嗤出一丝笑，仿佛原谅了她似的。</p>
“嗯，我的错，我没说清楚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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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潆和乔蕤返校，宿舍的人难得凑齐，就说一起去吃顿饭。</p>
她们两人也带了许多吃的回来，各色各样的礼包从桌上铺到地上，互相分了分，跟跳蚤集市似的。</p>
她们一合计，过年吃了太多硬菜，就去吃了轻食，正巧轻食店楼上就是商场，还能买些衣服。</p>
买得最多的是乔蕤，几个人帮忙拎，手还是不大够用，来的时候坐地铁来，回去直接打了车。</p>
今天返校的人不少，又碰上晚高峰，汽车红色尾灯在街上一溜铺开，路上刷出一条霓虹影，十分壮观。</p>
师傅贴心说她们东西多，不急的话送到大门口。</p>
乔蕤忙说送大门口吧。</p>
葛静庄逮着机会就打趣，“蕤蕤，瞧把你能的，好了吧，提不动了，你怎么没把商场包下来。”</p>
乔蕤扑过去捏她的脸。</p>
两个人闹起来，宋潆在中间煽风点火。</p>
孟秋没参与，边笑边往外瞧，路肩上很霸道地停了一辆车，任凭后边车怎么叫，它就是不挪。</p>
她定睛瞧了眼车型，眼熟极了，仿佛见过好几次，恰好此时，后车窗降下来，</p>
她笑容瞬间凝固在唇边。</p>
车子熄了火的。</p>
男人坐在后排，一只手松松落落搭在车窗上，冷白的手背因微微拱起的动作凸起蜿蜒青筋，指间夹着一抹猩红。</p>
他的侧脸被窗框挡住一部分，鼻梁和薄唇的轮廓很清晰。</p>
他颔首弹了下烟灰，眉眼猝然出现在夜雾下。</p>
抹在他脸上的霓虹光隧仿佛钟塔的剪影，分秒往回飞奔，猛地撞向故事失散的那刻。</p>
记忆拼接起来。</p>
不知是不是神情淡漠的缘故，他的气势比假期前见到的更冷峻了。</p>
蓦地，赵曦亭身子往前挪了挪，面容朝向车外，漆黑的瞳孔缓慢梭巡四周，像蛰伏捕猎的野兽，仔细而耐心地寻找猎物的踪迹。</p>
孟秋怔了两秒，在他看过来的瞬间，差点以为摔进笼子里，立即缩回身子，紧紧贴着椅背，心跳如鼓。</p>
宋潆盯着窗外，推了葛静庄一下，示意她别闹，轻声说：“你们看我们右边那辆车。”</p>
葛静庄一向对男色不感兴趣，也盯着看了许久，“极品啊。瞧这手，骨骼分明，手指又长又直，好禁欲，仙品。”</p>
乔蕤跟着看了一会儿，惊讶道：“诶？秋秋，他是不是诺诺上次喊哥的那个？”</p>
她转头问孟秋。</p>
孟秋手心发潮，脑海中全然是赵曦亭差点挪到她脸上的眼睛，呼吸急促。</p>
她轻声：“我没看清。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