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步成几人来到菜市场，菜市场在一条街上，露天的，此时已空荡荡，地上污水横流、苍蝇飞舞。</p>
烂菜叶子踩成泥水，散发着一股恶臭，叫人没法落脚。</p>
一位老人似乎闻不到臭，勾着腰在里面捡拾菜叶，身边有箩筐、扫帚。</p>
“老丈！”苏步成喊了一声。</p>
老人起身，木然望着苏步成几人，</p>
“敢问老丈，这菜市场的屠夫家住何处？”苏步成抬手一揖道。</p>
“出了这街往左三百步，有个路口，左转进一条巷子，最里面门口有一块大青石板的便是，屠夫姓黄。”老人嗓音暗哑。</p>
“多谢老丈！”苏步成道过谢，坐着牛车顺路找去。</p>
巷口有些窄，牛车进不去，只得停在巷子口。</p>
苏步成父子步行进去，尽头果然有一块大青石板。</p>
苏步成上前敲门，“有人吗？黄郎君在吗？”</p>
过了一会儿，屋里窸窸窣窣，有妇人出来，隔着院门问，“谁啊？”</p>
“敢问这里可是黄郎君家？”苏步成问。</p>
“是！找我夫君何事？”</p>
“我这里有野猪要售卖，不知今日还收不收？”苏步成回道。</p>
院门打开，一个约摸三旬的妇人，见到苏步成父子愣了一下。</p>
“见过娘子！”苏步成父子恭敬行礼。</p>
“见过郎君！”夫人收回神，恭顺道。</p>
“黄郎君可在？”苏步成问。</p>
“我夫君出去收货，大概闭城时才回来。”妇人回道，“郎君，你的货在哪里？”</p>
“在巷子口，牛车进不来！娘子可否方便移步去瞧一瞧？”</p>
“大郎！”夫人冲屋里唤了一声。</p>
“唉！”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娃，“阿娘！”</p>
“随阿娘去瞧瞧货！”妇人吩咐道。</p>
母子俩随苏步成父子来到巷子口，看到牛车上肥硕的大野猪。</p>
妇人先是惊喜，随即迟疑。</p>
“这野猪是昨晚猎的，还新鲜着呢！”苏步成学着苏樱推销，“娘子，你看这猪很肥，肥肉不少！”</p>
妇人扒拉几下，没有反驳，也不说话。</p>
“娘子，可是有为难处？”苏步成察觉到妇人纠结。</p>
“郎君这猪好是好！只是…”</p>
“只是什么，娘子但说无妨。”苏步成谦和道。</p>
“我家郎君在外面收货，妾身不知他是否有收到货，我若是收了两头，夫君亦收了，一时卖不完臭了，一月辛苦白干，全赔进去。”</p>
“那，娘子可否先收一头？我等再去寻别家。”苏步成退而求其次。</p>
“这个…”妇人还是拿不定主意。</p>
收猪羊也是碰运气，有时一天收两三头，有时几天收不到。</p>
“娘子还有何为难？”苏步成见时间越来越短，猪还未卖出去，心里开始焦急。</p>
“若是活物，莫说两头，再来两头我也能做主收下，你这是死物，太大，不宜久放，我最多只能要半只。”</p>
妇人实话实说。</p>
“啊？”妇人的话把苏步成难住。</p>
若是天色早，半只就半只。</p>
可现在就要闭城，来不及分解，更别说还要找下一家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