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西斜，夜幕结束，破晓将至。</p>
此刻，蓬莱仙山山顶已经面目全非。</p>
数十里平旷的山顶被削去一半！只有那高大墓碑周围如旧。</p>
残肢断臂……鲜血……刀剑的碎片……遍布雪原，当真如同人间炼狱。</p>
左廷轩面色惨白，好在他不在战斗核心，免于一劫。</p>
舒心表面平静，内心还是止不住有些波澜。看着那血狱中心唯一还站着的“残破”身影，她频繁眨眼，免得出现许久不曾见过的泪光。</p>
这一战是惨烈的，从黄昏打到破晓，还是因为都是一群快入土的老家伙拼命而为。要不然年轻时，酣战数日也是常有的事。</p>
连青山单手杵着破晓，用一只独眼静静凝望着，不知道在看什么。</p>
他半边身子被打掉了，腹部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，周边遍布着从前或朋友或敌人的尸体。</p>
他毕竟不是杨开……即使他妹妹也不会如此狼狈。他只是天赋绝佳、悟性较好的众妙门弟子，能有今天的成就足够担得上一句“大器晚成”。</p>
“你们谁来？”</p>
连青山气若游丝，杵着的那柄“破晓”依旧光洁如镜，毫无破损。</p>
左廷轩望向舒心，舒心偏过头去，直接移步走开，下山去了。</p>
独留清冷的声音在山顶回荡：“跟袁白衣说一声，让他走的时候痛快些……”</p>
左廷轩微微闭目，颓然坐下。</p>
正如连青山所说的，杀他自己还没资格，即便他此刻重伤垂死。</p>
连青山平缓的呼吸着，修为到了他这种地步，几乎已经站在世间顶端。他的气源氤氲神妙，凝如实质，穿梭在伤口上，修复着那些恐怖的伤痕。</p>
突兀的，在他面前出现一道身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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