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拾完后，杜鸿思抱起老母放回卧床盖上被子。</p>
独自一人来到庭院中，朝寰宇星空看最后一眼，怅然道：“寰宇内外，天道允执……”</p>
说罢返回卧房，泪水从下巴滴落。</p>
……</p>
直至杜母死去的那一刻，她也没有挣扎撕扯，抬起的双手最后轻轻放下……</p>
她不知道儿子遇到了什么困难，只希望可以帮他最后一把。让自己死得更自然些，不让人怀疑她的儿子……</p>
杜鸿思跪倒在老母床前，双目赤红，泣不成声，泪流满面……</p>
“母……母亲，我不…不想在我死了之后，再让你遭……遭受酷刑折磨，让我承担所有罪业吧！总得有人去推开第一道缝隙，才能见到光明……”</p>
偏执入魔的人往往已经失去了常人的判断能力。</p>
杜鸿思的崩溃不是一时的，多年积累的愤懑怨气郁结于心，造成了他轻微的精神分裂。</p>
而一次偶然的‘临界’，所谓的‘开悟’，终于让他步入深渊……或是他自我世界的光明……救赎……</p>
当刑部和监天院的人找到杜鸿思的时候，他正跪在自己母亲坟前，割掉了自己的舌头，整个人了无生气，仿若行尸走肉。</p>
当天刑部与大理寺用尽了酷刑，也未能从杜鸿思嘴里撬出来一句话。</p>
至于如何能将那篇……大逆不道的“告文”贴在各大城门处，已经有了眉目。</p>
那告文是双层的，外面一层用一种植物的汁液覆盖，可以在上面书写。这种汁液一经风吹日晒会自然蒸发，从而显露出里层的内容，也就是那篇《告天下苍生直译星象解文》。</p>
据说守城的卫兵说，是杜鸿思亲自带上祭星台的官印贴上去的。</p>
原来写的募寻求解卦象的高人，祭星台偶尔会向外界求助，所以城门卫兵习以为常，并未阻拦。</p>
天亮过后，太阳光一照射，隐藏在下面的那篇告文内容自然显现出来了。</p>
监天院指控杜鸿思犯的是“十恶”不原之罪中的第一罪：谋反，企图危害社稷。</p>
三品大员以上犯罪是要经过“三司推事”的，也就是由刑部、监天院、大理寺三个机构会审。</p>
自然，杨慎也见到了这位大骂自己“失德”之人。</p>
他有印象，这个排在乾元殿末尾的官员，平时很没有存在感，眼里总有股子悲伤。</p>
谋反是要诛九族的，可杜鸿思在上京没有亲人，老家渝州又乱成一锅粥，只能先将他打入死牢，交由典狱司看管。</p>
看着眼前已经不能称之为“活着”的杜鸿思，杨慎心中更坚定一分……暗中有一股势力，在搅动天下大势……</p>
他不同情杜鸿思，想起裴渊渟曾对他讲过的一句话：理念与信仰是世上最狠的迷药，让为之疯狂的人抛弃所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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