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再迟疑,他决定先一股脑把前面敌军方阵给冲散。
赶时间,他在赶时间,己方士气大损这会就得从其他地方找补。
且他对城门外的弟兄有信心,希望那边的弟兄能配合城内后排弟兄重新打通道路。
只是他脑子里还是满心的疑惑。
怎么也想不通,己方精锐,竟然会被一伙贼寇给打成这样?
这还是贼寇?贼寇能有这战斗力?
然而随着时间流逝,阻挡在前的敌人依旧在负隅顽抗。
双方彻底杀红眼。
携带的百余枚震天雷用光了,己方士卒在这并不算宽阔的街道已经死伤快近百人。
对方死伤同样不轻,区区两百人,打到现在已经只剩下八十人不到在负隅顽抗。
至于那些顶在最前排的重甲步兵已经被他们解决的七七八八,不剩下几个。
在这名将领心中,这些顶在最前排身披重甲的必定是贼军精锐,也是士气最旺盛的。
后排那些身穿棉衣和竹甲的贼军想来并无多少士气,只要他们解决这前面的重甲兵,后面的贼军定然士气全无。
可是打到现在,他惊愕发现,那些身穿棉甲和竹甲的贼军士气竟然丝毫不逊色那些重甲兵。
或许他们的厮杀手法更显稚嫩,看起来一个个也十分年轻。
可硬生生把他们拦在这仅仅六七米左右宽的街道之上。
“混账!你们是不是没吃饭!给我冲!冲冲冲!
率先破开敌阵者,赏银百两!”
将领在声嘶力竭的大吼,想要继续催促弟兄们不顾一切的凿穿贼军防线。
可是在面对眼前这群沉默的贼军时,他们却感觉十分无力。
这些年轻的贼军根本不惧死亡,杀了一个后排继续顶上。
杀伐手段的确是稚嫩了一些,但这群人的士气实在令人毛骨悚然。
加之对方的作战技巧愈发娴熟,且那种原本肉眼可见的惧色,这会也逐渐消失。
这一幕看的这名将领直呼奇怪。
此前他们参与剿灭火匪之战时,也没少遇到一些士气十分旺盛的老贼。
但那些老贼往往就是第一波凶悍,如若将他们这股气势给打回去,对方就像是瞬间垮塌的洪流,士气和实力迅速暴跌。
反观眼前这群人,死伤越多,他们反而愈发兴奋,士气愈发高涨。
尤其是这群人有些人嘴里不断念叨着,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。
如若他们能听到,一定会直呼不可思议。
因为安新军士卒,念叨的无非就是一些数字。
一个人头,两个人头,三个人头
许大郎已经有些麻木了,这种麻木比第一次参与张家村一战更甚。
这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麻木。
他一开始的位置是顶在比较靠前位置的。
在他前面就是身披重甲的胜捷军老卒,然而打到现在那些胜捷军老卒死的都差不多了。
除了七八个老卒还在抵挡,许大郎这边前面的老卒已经死光了。
之前老卒还在的时候,靠着老卒熟练的作战能力,以及身上的重甲,为许大郎承担了绝大多数的风险。
而随着敌军方阵投射出一个个黑糊糊的坛子,好些个胜捷军老卒被炸的东倒西歪。
有一些甚至被直接炸死,就连后排的不少安新军弟兄也死伤惨重。
不过许大郎运气不错,他没死。就连他这个伍,也没被那玩意波及。
只是到了眼下,整个小队,仅剩下他一人顶在最前面,旁边则是其他伍的袍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