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</p>
一大早，</p>
整个凉山精神病院就忙得热火朝天。</p>
林主任站在两张拼合起来的餐桌上挥斥方遒。</p>
原本和蔼的面孔此时也板正了不少。</p>
“标语挂的明显点，不行，太低了，再高！”</p>
“把那个花圈给我拆了！重新扎成花束！什么？不会？拿胶带捆一圈再找个红纸包一下。”</p>
“门口的卫生谁负责的？去撒点水，免得扬尘。”</p>
“把前两天排练好的家人们集合一下，一会在门口准备迎接赵董。”</p>
王玖打着哈欠走进活动室，</p>
迎面就看到一个锃光瓦亮的脑门，在春天的清晨里散发着微微的热气。</p>
“老林。”</p>
王玖挥挥手冲他打了个招呼。</p>
林主任看到了睡眼惺忪的王玖，不知道为啥，</p>
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。</p>
但是还是很和蔼地说道：</p>
“小玖来了啊，昨天排练的都记住了吗？”</p>
王玖点点头，</p>
忽略掉老林浑身往下不断坠落的白色“汤圆”，</p>
目光往旁边绕了一圈。</p>
“当然记住了，老爷子呢？”</p>
“还在办公室呢，小玖你有什么事吗？”</p>
王玖摆了摆手。</p>
“没事没事。”</p>
在老林疑惑的眼神中踢啦着拖鞋走出了活动室，好像就是单纯的过来打个招呼。</p>
林主任看了看王玖晃晃悠悠的背影，</p>
感觉这小子是不是比之前稍微有点肉了。</p>
刚入院的时候单薄的和纸一样，感觉风一吹就要倒了。</p>
不行，不够稳妥。</p>
他伸手拦住了一个正抱着一箱水的年轻护工。</p>
“小李啊，先放一下手头的活儿，你……去看看小玖要干嘛。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说。”</p>
“好嘞林主任。”</p>
年轻的小李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，转身放下水屁颠屁颠地就跟了过去。</p>
小李刚跑出去，</p>
林主任就看见穿着一身立领西服的院长走了进来。</p>
两人对视了一眼。</p>
“我安排小李跟着他了……”</p>
“嗯……”</p>
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……</p>
两人目光复杂。</p>
……</p>
——（万恶的分割线）——</p>
在副驾上的姜黎简单闭了下眼睛，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。</p>
当她被嘈杂的声音惊醒的时候，</p>
发现已经到了凉山精神病院的门口，</p>
和之前不同，这次路边停了不少车辆。</p>
“到了，姜队。”</p>
程诚也挂着俩黑眼圈，但是比姜黎好点。</p>
看着精神病院大门口进进出出的白衣护工，还有顶上那个【热烈欢迎盛发地产公司各位领导莅临参观指导】的巨大横幅，姜黎迟疑了一下，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。</p>
电话很快被接通，那头传出一个老者开朗的声音：</p>
“哈哈哈您这话说的在理……喂？姜警官，有什么事吗？”</p>
姜黎深吸了一口气。</p>
“是这样张院长，昨天有几个问题还没有了解清楚，所以我们可能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……打扰到您了吗？”</p>
“没事没事，姜警官啊，我这边还有客人。我让小褚去门口接一下你们。”</p>
“不用麻烦了张院长，我们自己随便转转就行了。”</p>
“这怎么行？小褚，去门口接一下姜警官。”</p>
姜黎抿了抿嘴。</p>
“那麻烦了。”</p>
扣下电话之后，姜黎套了件外套打开了车门。</p>
“换件便装，走。”</p>
程诚跟着下车，却看到姜黎压根没打算在门口停留，直接走了进去。</p>
门口的护工看了两人一眼，</p>
只当两人也是领导团的一员，纷纷笑脸相迎。</p>
姜黎没走两步，</p>
就被人拦住了去路。</p>
一个看起来怯生生的小姑娘背着手，有些不好意思地给两人递过来红纸包裹的鲜花。</p>
看着已经被握的皱巴巴的红纸和已经有些枯边儿的月季，</p>
姜黎有些不知所措。</p>
眼看着小姑娘那充满期待的眼神逐渐黯淡，程诚上前一步，蹲下身去接过了两束花。</p>
“谢谢你的花，很好看。”</p>
小姑娘的眼神一下子又亮了起来，</p>
吸了一下鼻子，比划着发出了结结巴巴的“啊”“啊”声，随后红着脸跑开了。</p>
程诚叹了口气，</p>
起身看着依旧手足无措的姜黎，方正的面庞上挂上了一丝微笑。</p>
“小姑娘说你漂亮呢。”</p>
“你还会手语？”</p>
姜黎迟疑着接过其中一支，不知道放在哪，就这么拿在了手里。</p>
“他会的比你想的多了去了。”</p>
身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慵懒声音。</p>
姜黎下意识地转过身去，</p>
看着这个无声无息走到自己身边的男人，身躯微微紧绷。</p>
对方有些敷衍地跟她扬了扬下巴，转头对着程诚：</p>
“啥时候回来的，橙子。”</p>
“刚回来，狗子哥。”</p>
程诚有些憨厚地挠了挠头，站在王玖身前就像一堵墙。</p>
“行啊，又结实了，”</p>
王玖拍了拍对方壮硕的胸大肌，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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