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麻木地想：先生以前个月都不见得回来一次，最近……回来得越来越勤了。
原因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。
果不其然，凌屿行没直接上楼，喝了阿姨煮的醒酒汤后，叫住了管家。
“小家伙找你了吗？”凌屿行随意地问。
小家伙指的是谁，不言而喻。
管家不敢说假话：“少爷没有主动找过我。”
“还挺有骨气，这么说……”凌屿行捕捉到他的言下之意，“你联系他了？”
管家点头：“日常问候了几句。”
“嗯，”凌屿行点头，“他最近怎么样？”
管家表情纠结。
凌屿行微微挑眉：“说。”
“少爷没动卡里的钱，我今天给少爷打电话，发觉他周边环境不像是在校内。”管家一五一十得说了。
凌屿行微愣。
“找人去查一查。”他命令道，又补充，“别让他知道。”
管家点了点头，立刻吩咐下去了。
凌屿行犹豫了一下，做了一件很突兀的事。
他给司遥拨了个电话过去。
对面秒接。
然后凌屿行就明白管家说的不像在校内是什么意思了。
震耳欲聋的音乐声，伴随着男男女女的欢呼。
“凌叔叔。”司遥叫了他一声。
听筒里传来呼呼的风声，夹杂着司遥的轻喘。
很快，那边安静下来了。
凌屿行知道司遥这是跑着离开了声源，他问：“你刚刚在什么地方？”
“这是您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。”司遥的声音里带着掩藏不住的喜悦，从听筒中传出来，有点失真。
凌屿行沉默了两秒，没有责怪他的答非所问。
司遥轻咳了一声，压下笑意，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凌屿行刚才的问题：“凌叔叔，我没有做坏事。”
凌屿行淡道：“我也没说你在做坏事。”
司遥笑了：“好吧，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”
这样与利益毫不沾边的玩笑与闲聊，发生在凌屿行身上实在罕见，凌屿行一时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还是司遥先开口：“是管家叔叔跟您说了我的事吗？”
当然不是，但凌屿行也不想承认是自己主动询问了司遥的近况，于是他“嗯”了一声，算是肯定。
想到司遥刚刚的叫法，他下意识皱眉道：“你怎么谁都叫叔叔？”
此言一出，两个人都愣了。
凌屿行扶额，怀疑是阿姨煮醒酒汤的时候掺多了水。
电话里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。
就在凌屿行想轻描淡写地把这一茬揭过去时，司遥却轻声说：“那以后不叫了。”
“只有您一个叔叔。”
【叮！凌屿行好感度+5，当前好感度31。】
凌屿行在心里想，小兔崽子气人是气人，但嘴甜的时候也是真招人喜欢。
他语气平和地说：“既然都住在学校了，就不要到处乱玩了。”
司遥叹气：“叔叔，我真没做坏事，也没乱玩。”
凌屿行：“那你告诉叔叔，你在什么地方？”
“徐司遥，你怎么又在打电话，老板找不到你人，要扣你工资了！”
凌屿行脸上的笑褪了下去：“徐司遥，你是跑去打工了吗？”
那边没说话。
想起管家今晚说的，凌屿行哪里还不明白。
听着电话那头清浅的呼吸声，凌屿行的心里破天荒地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情绪。
——愧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