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容以前生理期总是不舒服，例假前也会喝上一两袋。</p>
记忆中，这具身体也来过例假了，但十分不稳定，有时半年才来一次。</p>
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小不规律，还是营养不良，或者其他因素。</p>
喝着带一点甜味和香气的简陋版油茶面，项容感受到身体慢慢涌上一股热气，驱散了清晨的寒冷。</p>
吃完奢侈的早餐，她扑灭了最后的火苗，背紧包袱穿过林子。</p>
没了树木的掩盖，天色更亮了。</p>
可仍旧不见太阳，空气还是浑浊的。</p>
沙尘暴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散去。</p>
周围是荒凉、灰扑扑的旷野，项容没有犹豫，又骑上了她的小单车。</p>
在她身后的远方，那支队伍也陆陆续续地醒了。</p>
更多的人一夜没睡，因为昨晚渴极了，硬着头皮喝了河里的水，结果腹痛如绞，拉了一晚上肚子，人都要虚脱了。</p>
“娘，我腿软、我头晕，我走不动了。”</p>
“走不动也得走，大家伙儿都准备走了，没人会等你。你要在荒野里等死吗？”</p>
“娘，我们不能回家去吗？那场黄雾是从西边来的，说不定犬戎也遭了灾，没法打仗了。边城守住了，我们不就可以回家去吗？”</p>
妇人听着孩子天真幼稚的话语，不由得回头望去。</p>
可她看不到家乡，只有灰茫茫的一片。</p>
她抹了把脸，把蜷缩在地上的孩子捞起来。</p>
“别做梦了，我们要跟着主家去府城姑臧，姑臧庞大富庶，又有军队，到了那里，主家买房买地，我们照旧给主家做事。”</p>
黄雾不知从哪里起的，只知道李家村也倒了霉，好几户人家的屋顶都被掀翻了。</p>
本来就是多事之秋，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</p>
本来还算和谐、最多拌几句嘴的村子，近日时不时有人动手打架。</p>
说到底，起因还是许梨花的家被搬空这桩事。</p>
村里人心惶惶的，许梨花天天带着儿子儿媳到处去别人家东张西望，好像她家消失的物件会在某户人家出现。</p>
一旦发现某家的东西和她家丢的东西相似，那更是不得了。</p>
她马上一口咬定那就是她家的东西，非要两个儿子给夺回来。</p>
她带头闹得鸡犬不宁，村子里的人彼此看对方都像贼。</p>
毕竟起先猜测的流寇盗匪什么的，可始终不见人影，搞不好就是村里出了内贼。</p>
至于消失的项容，他们并不关心。</p>
本来就觉得她晦气，见到她都躲着走，现在人从村子里消失了，反而让人安心了。</p>
许梨花虽然心痛和曹家的那桩婚事，但她眼下满心只想把家当找回来，否则全家人都得喝西北风，哪里还有心思追究项容的去处。</p>
李家村偏僻，全村人就这么鸡飞狗跳地过，完全没意识到村外的世界在发生着怎样的变化。</p>
要不是里正被逼着又去了趟县城找官老爷，恐怕全村人早晚都会死在犬戎的屠刀下。</p>
“不得了啦！出大事啦！”</p>
里正带着随他一块进城的两个年轻人，敲着铜锣挨家挨户地喊。</p>
“边城破了！县里大户得了消息已经跑了，连县老爷都丢城跑了。”</p>
“听说有流民在往咱们这边来，犬戎一路往东，在各处烧杀抢掠，恐怕要到我们这儿了。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