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彦说着就要跪下,何子兮一把抓住王彦的手,声如蚊呐:“哪个要你跪了?”&lt;/p&gt;</p>
何子兮的手微微颤抖,头脸都是红的,手指头也是红的。&lt;/p&gt;</p>
何子兮和王彦就好像是两个煮熟了的小龙虾似的,一起低着头,面对面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。&lt;/p&gt;</p>
突然有孩子从何子兮身边跑过,何子兮被撞得一趔趄。王彦赶快伸手扶住何子兮的胳膊。&lt;/p&gt;</p>
王彦喏喏道:“那……公……公主,我们去……去逛街。”&lt;/p&gt;</p>
刚才赛诗会上伶牙俐齿的王彦突然变成了一个小结巴,何子兮噗嗤就笑了。&lt;/p&gt;</p>
王彦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,低着头,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&lt;/p&gt;</p>
何子兮柔柔地说:“好呀,我们走。”&lt;/p&gt;</p>
王彦抿着嘴,微笑着,颤抖着,拉住何子兮的手往街边的小摊位上走过去。&lt;/p&gt;</p>
街上有各种各样的小摊,有卖零食的,有卖玩具的,还有卖手工艺品的。不管是什么,何子兮都觉得新鲜。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逛过街了。&lt;/p&gt;</p>
王彦一直和何子兮手拉着手,在各种小摊子前看看这个,选选那个。没多长时间,珠玉专门买的褡裢就装满了。&lt;/p&gt;</p>
民间的百姓不像是世家,生活困苦的百姓家,女人也得出来讨生活,光靠男人维持不了一家老小的生计。所以街上除了何子兮还是有别的女人的,大多是摆摊的摊主。&lt;/p&gt;</p>
不过还有另外一部分女人,就是跟着董怀他们这些西南将帅,一路从西南搬迁到京城的西南女人以及她们的亲戚。&lt;/p&gt;</p>
中原女人出来抛头露脸还要裹个面纱,西南女子们就更加开化,都露出漂漂亮亮的小脸蛋,笑得露出白白亮亮的大门牙,开朗又自信地走在人流中。&lt;/p&gt;</p>
也许是这些年受西南人熏陶,中原的年轻人中也逐渐开始出现不遮脸就出行的女子,那些抱在怀中的孩提,更是没有遮脸的。不少上了年纪的人感叹,好端端的中原被西南人祸害得世风日下,伤风败俗。&lt;/p&gt;</p>
何子兮一手拿着自北地流传来的小吃——冰糖葫芦,另一手拉着王彦的手,脸上沾了冰糖渣子浑然不知。王彦掏出手绢帮她擦掉。何子兮冲王彦甜甜一笑。王彦拉着何子兮的手收得更加紧了。&lt;/p&gt;</p>
两个少年人就这么,一边说,一边走,一边买,一边眉目传情。&lt;/p&gt;</p>
王彦的亲哥哥只有一妻一妾,他见过哥哥和嫂嫂两个人相敬如冰,哥哥和他妾室倒是恩爱有加,家里的长辈都对哥哥这种宠妾远妻的做法颇有微词,王彦原来也是不明白。&lt;/p&gt;</p>
现在他明白了,他就是想跟她在一起,就是想看着她,哪怕她不是绝世美女,哪怕她的做法并不完全恪守世家女规,只要她高兴,他什么都随她。&lt;/p&gt;</p>
晌午过后,何子兮和王彦都饿了,珠玉在摊位上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个烤番薯,边走边啃。&lt;/p&gt;</p>
珠玉也是一边走一边吃,问:“好吃吧?”&lt;/p&gt;</p>
何子兮和王彦哪吃过这种民间小食,喷香的味道直勾着肚子里的馋虫作祟。两个人话也顾不上说,珠玉问话,他们一大一小只是一个劲地点头。&lt;/p&gt;</p>
等吃完了,王彦还好,何子兮吃了满脸的番薯。&lt;/p&gt;</p>
王彦又掏出手绢,一边帮她擦,一边说:“这哪里是个公主,分明就是个馋嘴的小花猫。来,我给你擦擦胡子。”&lt;/p&gt;</p>
何子兮特别配合他,鼓起腮帮子,嘟着嘴,闭上眼睛往王彦跟前一凑。&lt;/p&gt; 王彦拿着手绢的手就是一抖,眼前这张圆嘟嘟的孩子脸,怎么看都惹人想要亲上一口。&lt;/p&gt;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