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，白俭就被李左车带到了姜妄面前。</p>
“白俭拜见院长。”白俭拱手一礼。</p>
姜妄打量着白俭，突然发问：“你老家是太原的，与太原白家有什么关系？”</p>
“太原白家是学生的祖家。”白俭说道。</p>
“抬起头来，你对我有意见吗？”姜妄和善的问。</p>
白俭嘴唇动了动，最后咬了咬牙问：</p>
“院长，学生想问，当年的武安君白起，该死吗？”</p>
姜妄闻言心里有了一些猜测，反问：</p>
“不尊王命，以自身能力与军中影响力要挟君王，你说他该死吗？”</p>
“那学生再问，白起于长平坑杀四十万赵卒，明明就是当时的秦王与奸臣范雎的主意，院长为什么把这件事的元凶落在白起的头上。”白俭盯着姜妄，继续问。</p>
姜妄已经确定，眼前这个白俭，与白起关系很大。</p>
太原白家，就是白起的儿子白仲的家，始皇帝继位之后，追封了白家，就封在太原。</p>
“这件事，是我对不起白起，但秦赵之间的仇恨太大了，赵人的仇恨不能放在大秦君王的身上，否则秦赵的仇恨会一直延续，武安君白起背这个罪名最合适，只为秦赵能够快速化解仇恨。”姜妄如实说。</p>
这件事，是他对不起白起。</p>
毕竟，白起是对大秦有大功的人。</p>
听着姜妄的话，白俭不由紧咬腮帮。</p>
姜妄则继续说：“在我看来，为国家大义牺牲个人利益，这个选择没有错，如果再次重来，我还会这么做。”</p>
“院长，若是有朝一日，需要你为大秦奉献一切，包括身后名，你愿意吗？”白俭盯着姜妄问。</p>
“我愿意，我随时都愿意。”姜妄双眸与白俭对视，无愧于心。</p>
对视两秒，白俭败下阵来，对着姜妄拱手：“院长大义，学生相信，今日学生冒昧了。”</p>
“武安君白起，是你什么人？白仲又是你什么人？”</p>
“白起是我曾祖父，太原白仲是我祖父。”</p>
白俭的话验证了姜妄的想法，这是白家人找上门了。</p>
“你怎么会来学院？”</p>
“家乡先生说东山学院可以学到真东西。”白俭如实相告。</p>
白俭有着自己的野心，他想要重塑自己曾祖父的辉煌。</p>
老家的先生说，如果来东山学院，可以结交自己的人脉，也可以学到真东西，所以即便不喜欢姜妄，白俭也来了。</p>
而三年时间，白俭发现姜妄好像并不是恶人，他偶尔上一堂课，也十分生动有趣，往往不经意间就教了学子们一些东西和人生的意义。</p>
今天，白俭就是脑袋一热才问了那句话。</p>
刚刚的一番对话，则让白俭有些迷茫了，因为在东山学院教导的一条就是国家利益永远大于个人利益。</p>
有国才有家。</p>
所以，姜妄的做法并不算错，但那毕竟是他的曾祖父。</p>
“以后有什么打算？”</p>
“回太原，家中会举荐我为官。”白俭如实说。</p>
“我看你主修的是兵家，想去边境吗？”或许是为了弥补一下，也或许是比较欣赏白俭敢于质疑他的勇气，姜妄多问了一嘴。</p>
“大丈夫抗击异族，开疆拓土，谁人不愿。”</p>
“那就去五原郡吧，去王贲那里。”姜妄给了白俭一个机会。</p>
“这……多谢院长抬爱，但学生还要先回家与父亲商议。”白俭犹豫了下抱拳稽首。</p>
今日，把话说开了，让他心里的结打开了。</p>
他曾祖父背了骂名，至少是为了大义，让他心里舒服不少。</p>
“可以。”姜妄笑着点头。</p>
片刻，白俭离去。</p>
姜妄倒是希望他能够闯出一片天地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