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自己看称心眉清目秀、口齿伶俐，不由得心生欢喜，卢武一见便急忙撺掇自己把称心给带回宫。</p>
卢武应该只是察言观色、有意献媚，可是自己身边若不是有他这种小人，很多事也就不会发生了。</p>
“傻子才会把祸事摆在明处，我只是想让你阿爷看到你们兄弟失和，那样他就会赶惠褒去封地，你的地位就稳了。”</p>
长孙无忌长出一口气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：“没想到惠褒一味的隐忍，替你遮掩、替你求情，你阿爷丝毫看不到你兄弟失和的迹象。”</p>
时光如果能倒流，倒流到大理寺卿刘明被害的时候，听到这番话，李承乾或许会感动，感恩舅舅为自己谋划的如此精细。</p>
可是现在李承乾从内心里觉得这江山交到惠褒手里才是大唐之幸，自己能活到今天都是惠褒的宽容。</p>
失去太子之位的不甘，早就被李泰的胸怀给磨平了，手足之情早已超越了皇权之重。</p>
李承乾眉梢微挑，语气很轻地问了句：“挑拨我们手足相残，其心可诛否？”</p>
“哼！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？”长孙无忌想起那时的李承乾就恨不得踹死他：“你但凡少胡闹一点、多上进一点，也不至于丢了太子金印。”</p>
“想让我少胡闹一点，派个混蛋到我身边来。想让我上进一点，让六个长史每人每天至少骂我半个时辰。”李承乾冷笑一声：“有你这么好的助手，真是我的幸运。”</p>
“你还有脸说？那么骂也没把你骂醒！”</p>
长孙无忌气得脸都涨红了，要不是李承乾在夺位战上失败了，他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。</p>
他恨李承乾不争气，恨得牙都疼，李承乾不知道感恩，居然还来抱怨他。</p>
长孙无忌又想起了在薛延陀边境被人点名追杀的事，更是气得心都要炸了，他抬手指着李承乾大骂：“你个小畜牲，枉我为你倾尽心血，你竟然指挥军队刀锋向我！”</p>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李承乾想起这件事就开心，这是生平做过的最痛快的事，遗憾的是失败了：“杀你么？那可不是第一次。”</p>
李承乾眉眼含笑，很是得意地说道：“当初我好不容易在洛阳找了个说书人到长安去告你，可惜惠褒心慈手软直接把那人给杀了，既然他下不去手，那我就只有自己动手了。”</p>
长孙无忌忽然感觉冷气嗖嗖的，不知是心冷还是怎么回事，突然意识到李承乾出现在这里很不正常，他问道：“你来这里做什么？”</p>
“你问的是唐直还是李承乾啊？”李承乾阴森森地一笑：“唐直没来过这里，他正走在去往沧州的路上，李承乾么，他就死在这里，你就当是他托了个梦给你吧。”</p>
李承乾说着迈开步子，和长孙无忌擦肩而过，长孙无忌回头看着他，想说什么又没张开嘴，就看着他幽灵一般的走出了屋子。</p>
长孙无忌转回头，看到他丢在绣榻上的书册，走过去捡起来一看书中掉出来一页纸，纸上寥寥数语，长孙无忌看罢一声长叹，回到房中竟悬梁自缢了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