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泰一下子把嘴张得老大，像是要一口把老爹给吞进肚子里似的。</p>
自己想去灵州，想的都要发疯了，可是他自从被李世民骂过之后，这件事连提都没有再提，因为他知道老爹说了不同意就不会同意的，他去也是偷着私逃。</p>
若不是老爹一下病倒了，自己这会儿应该都跑出一千里地了。但是想要私逃这个事，自己跟谁也没提过，老爹怎么知道的？</p>
自己是曾经写过一封信留给云海，云海说那封信被陈王李欣给揉烂了，他也没在意。</p>
这可真是宫里没秘密，自己还惦记着查李治的秘密呢，自己这点小秘密都没守住。</p>
李泰有个好习惯，就是从来不犟嘴，他微低头，说道：“阿爷跟前儿不敢说谎，我确曾想过要私自去灵州，现在儿想明白了，事关江山社稷，我不该任性。”</p>
“听不懂，”李世民故意晃了晃脑袋：“你的意思就是说你现在不想去了，是不是？”</p>
“我”李泰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，说不想去，实在是违心，说想去，又有什么意义？</p>
老爹会是真的有让自己去的心吗？还是在试探自己听不听话，这颗心有没有死？</p>
“你什么你？”李世民一撩眼皮，冷冷地说道：“想去就赶紧收拾行囊，你不想去就我去。”</p>
李泰的眼睛“唰”的一下亮了，他激动地站了起来，兴奋地向前走了两步，急切地问道：“真的吗？阿爷你同意我去灵州了？”</p>
李世民嘴角噙着笑意，眼里含着笑意，微微地点了点头，从心里舍不得让儿子远路奔波几千里去迎风沐雨，可是“心疼”带不出来好儿子，堂堂皇太子身上一点军功都没有，拿什么服众？</p>
“太好了！”李泰高兴得蹦了起来，忽然他的嘴角又慢慢地向下滑，他不无遗憾地说道：“阿爷，我还是不去了，阿爷龙体欠安，儿子当侍奉榻前，不该远行。”</p>
“少扯没用的，我这病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你还不知道吗？别人当真事也就罢了，你也信了不成？”</p>
李世民这病说来，那是来得又急又凶，说走，可也不比来的速度慢。</p>
李世民是不拿身体当回事，李泰则不然，他是真知道李世民的病还是有很大的风险的。</p>
“阿爷，该派的兵和将都派出去了，我去灵州招抚各部落，也就是个受降仪式，算来也真的是没必要为了个虚名折腾。”</p>
李泰一面想去，一面又不想去，天人交战好几天了，自己都快把自己折磨疯了，好不容易坚定了不走的想法，老爹又来撩拨，心头的小火苗止不住地往上蹿。</p>
“看看这个。”李世民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份奏章，轻轻地抛给了李泰，李泰手忙脚乱地接住，先是愣眉愣眼地看了李世民一眼，然后才打开奏章，从上到下地看了起来。</p>
“谁说只是个受降仪式？此番去到灵州，一切军务由你调派。”李世民目光坚定地说道：“要向四方扬国威，轻撄我大唐锐气者当斩！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