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拦住李泰的不是别人,而是礼部的典仪官。不可以进入屋子里面去接新娘,要在院子里等着。</p>
这次没有等太久,很快房遗月穿着大红的喜服,手拿一把团扇遮着脸,在紫绡和奶娘的搀扶下走了出来,一直走到厌翟车的后面才停住了脚。</p>
李泰站在车子的旁边,他拿起引车绳递给房遗月的奶娘,奶娘没有接,她微微低头,说道:“未教,不足与为礼。”</p>
这也是一个没用的,呃不,必须的礼节,李泰必须得假装把这根绳子递给人家,对方必须得谦虚的拒绝接受。</p>
奶娘和紫绡扶着房遗月走到车前,房遗月踩着一个小方几登上车,稳稳当当的坐好,她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要保证扇子一直遮着脸。</p>
奶娘拿一个披风替房遗月披好,然后李泰亲自赶车向前,车轮转了三周之后,车夫替下李泰,李泰跟随在车边,一起走出内门。</p>
来到大门之外,房遗月下了厌翟车,登上金辂车,李泰也登上他的金辂车。</p>
和来时一样,最前面是打烛、马队、乐队,然后是李泰的金辂车、李恪和李治带领的皇子队、长孙无忌带领的皇亲队以及部分高官。</p>
李泰的车马仪仗在前,房遗月的金辂车在后,后面是房家四兄弟,再后面是房家的亲戚以及百官,最后是皇家侍卫队。</p>
道路两边是三步一支火把,五步一堆篝火,队伍的两边也尽是提灯笼的宫人,虽然是夜晚,却很是光亮。</p>
从房家到皇宫这一路也不算太近,李治兴奋的左看看右看看,李恪看着他笑了笑,问道:“你散出去多少钱啊?”</p>
散出去多少钱都无所谓,主要是开心,开心之余李治还有点好奇。</p>
他卡巴卡巴他的小眼睛,探着小脑袋,小声的说道:“新娘子怎么没盖红盖头?你成亲的时候,皇嫂盖红盖头了吗?”</p>
李恪一下笑了:“这大半夜的,脑袋上罩块红布赶路?你看看辂车四周是幛子,再把头盖上,不闷死了?你看谁盖那玩意儿了?再说也不吉利啊,娶的是人是鬼?”</p>
李治小脸一抽抽,没记错啊,阎婉成亲那天就是顶着红盖头的,他又歪着小脑袋问:“不都盖吗?”</p>
“怎么可能?你不读律法不知道,《通典》中大肆斥责盖头违背古制,说它隳政教之大方,成容易之弊法。虽然盖盖头也不算犯法,但绝对不提倡。”</p>
李恪看他好像不信的样子,估计他是见过或是听过,什么人娶亲的时候盖红盖头了,便又说道:“小门小户的或许会盖一下,大户人家不会盖的。”</p>
“为什么?”李治就是理解不了,舅舅家可不是小门小户,那傻娘们好歹也顶着个公主的封号,这还不算大户人家?</p>
“这东西就是为了诈婚方便才搞出来的,你想若不是有鬼,为什么要遮上?极大可能是相亲时看到的人不是成亲时娶到的人。”</p>
“哦。”李治琢磨琢磨不是这么回事,阎婉就是本人出嫁,根本也没换人,二哥为什么让她盖盖头呢?“三皇兄,那要是没诈婚,贵族成亲也盖了,你说是怎么回事?”</p>
“故意恶心人呗,还能是怎么回事?”李恪看他小眼睛直骨碌,便抬手指了指他,说道:“可不能拿这事恶作剧啊,婚丧嫁娶是最大的事,人家会恨上你的。”</p>
“知道。”李治小脑袋一扬:“我也不是爱搞恶作剧的人。” 李恪一听这话,一个字没说,直接赏他个大大的白眼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