鸟儿们苏醒了，开始放开自己的嗓子，争先叫唤着，安静的林子出现了些生气，它们正在唤醒这片大地。</p>
雪后的松树林显然更难找寻食物了。</p>
好在段乘鸢有先见之明，学着松鼠的做姿，在树洞里面囤积了很多的松果，还有些野板栗。</p>
这个冬天，他们不需要去外面找食物也能活下来，当然排泄的时候一定得飞出树洞。</p>
躲在树洞取暖，刚刚吃完了自己的早饭，四只小鸟表示：这小日子还是很幸福的。</p>
当然，他们也会偶尔出去活动活动一下身体，在太阳正好的时候，出去飞个几圈散散心。</p>
经过了数十日的训练，齐玥和叶谦的飞行能力显然好上了不少，至少他们不会飞的歪歪扭扭了，胖乎乎毛绒绒的身体，像是一颗长了翅膀的毛绒球。</p>
大概又过了半个月，等雪差不多融化了之后，又开始补货了，第二场雪如约而至，这一次是从下午开始下雪。</p>
漫天飞雪，遮掩了前方的视线，看着像是大片大片的棉花落下，段乘鸢单脚站立，半蹲着，尽量让自己的羽毛能挡住自己的鸟爪子。</p>
她听到齐玥感叹：“这雪下得可真大。”</p>
是啊，真大，可是比起南极与北极的暴风雪，还是小巫见大巫了，段乘鸢心里面想着，这两个世界的记忆太过深刻，让她难以忘却。</p>
齐白很感兴趣，他没有做出小鸟自闭的那个表情包图片里的动作，盯着看了这些雪很久很久，久到段乘鸢以为这家伙又在发呆。</p>
“唧唧。”阿鸢小宝贝，我看到一只小鸟。</p>
段乘鸢：什么？</p>
“唧唧。”就在那边。</p>
齐白忽然往前跳了一步，翅膀指着一个方向，只有茫茫的雪，他指着那边一个小黑点，他说：那是只小鸟，从天上掉下来啦。</p>
这句话也引起了齐玥和叶谦的注意。</p>
他们朝着齐白指着的方向看过去，看了又看，看了好几下，然后有些丧气的垂头，我们没有看到呀。</p>
“唧唧。”真的是一只小鸟。</p>
齐白肯定，虽然雪很大，但是就是很巧，他看到了对方直愣愣的从空中落下的那一瞬。</p>
一只小小鸟，它是死了吗？</p>
段乘鸢看着他：你想看看吗？</p>
齐白正在思考这个问题，他想去看看的，这天太冷了，小鸟肯定也是受不住了，这样的天气还在外面飞，说不定自己的小窝也被雪压塌了。</p>
“唧唧。”那我们去看看吧。</p>
段乘鸢了解齐白的一举一动，当然这也是彼此之间距离不远，要是出了特殊情况，他们也能很快飞回小窝。</p>
于是乎，段乘鸢和齐白迎着鹅毛大雪，来到了那只小鸟的身边，短短几秒钟，小鸟的身体就要被雪掩埋了。</p>
这只小鸟有着黑色的喙，身上的羽毛颜色也是棕色，眼窝处覆盖着一层黑色的羽毛，他看着没有任何生机，仿佛要与大学融为了一体，段乘鸢查探了这只小鸟的情况。</p>
后面，齐玥和叶谦也很好奇这只小鸟的情况，紧跟着飞了过来。</p>
“唧唧。”它死了吗？</p>
齐白忽然抬头看向齐玥，问她：什么是死了？</p>
齐玥有点结巴：就是不会再醒来了，你离开了这个世界，你可能变成了一阵风，变成了这场大学中的一颗雪花，也有可能是一棵大树。</p>
她思考着平时从网络上看来的那些关于死亡的话题的一些唯美的话。</p>
“唧唧。”变成大树？</p>
齐白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，他环顾了四周的树，兴致勃勃地问道：“那这里的树都是小鸟吗？”</p>
齐玥觉得自己在哄孩子：对！都是大树，说不定你以后也是大树！</p>
叶谦往后退了一步，这种童话的对话，不是他的风格，这得退。</p>
真的吗？死亡就是变成一棵大树？</p>
那这只小鸟也是变成大树了吗？</p>
齐白看着地上身躯已经开始僵硬冰冷的小鸟，脑洞大开，还是说变成了刚刚吹过他头顶的风，还是落在他翅膀上的雪？</p>
可是雪是融化，融化了之后，它们去哪了呢？</p>
冬天漫长而寒冷，不少动物因为抵不过这严寒的天气，遗憾的离开了这个世界。</p>
这是齐玥和叶谦第一次直面死亡，以相同的背景身份，他们也是小鸟，这个冬天如果没有被段乘鸢和齐白收留，或许也会变成大树，风或者雪了吧。</p>
夜色浓墨，树洞外的风夹杂着雪在飞舞，天地都安静沉睡了下来，段乘鸢和齐白互道晚安之后，段乘鸢埋好自己的脑袋进羽毛，准备睡觉时，齐白忽然凑了过来。</p>
他们离得很近很近，羽毛贴在一起。</p>
齐白说：阿鸢小宝贝，如果我死了，我要变成一棵大树，我给你留一个小小的树洞，就给你留，让你住，我会保护你，为你遮风挡雨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