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即便知道女儿在夫家受了天大的委屈,她依然劝说女儿回去继续讨好陆子谦。
毕竟委屈跟命比起来,她只能这么选!
“娇娇,你别怨娘偏心!”
“娘知道你委屈,娘是真没办法了……”
“你二哥生死不明,娘不能再失去你大哥了……”
苏玉娇看着母亲痛苦自责的样子,和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。
她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,生不起半点怨念,甚至心疼理解。
陈氏跟这个时代所有女子思想都一样。
她们从小的认知就是男尊女卑,三从四德、出嫁从夫、夫死从子,唯有男子能传递香火,没有儿子就是绝户。
和其他重男轻女的家庭比较,爹娘对她已经很好了。
不然也不会给她取名叫娇娇,那自然是从小娇宠着养大的。
所以她穿越到苏家时,是很庆幸的,她从小就有父母兄弟的宠爱,不像其他女子,一出生就被打上赔钱货的标签。
如果换做是她,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。
毕竟,委屈跟命比起来,真的不值一提。
“娘,我进屋看看爹,一会儿就回去。”
“爹最近还好吗?”
“还是老样子,眼睛看不见了,再加上旧伤复发,每日头疼欲裂……”
苏玉娇闻着浓烈的酒味,皱眉问道:“爹都病成这样了,怎么还让他喝酒?”
陈氏擦着眼泪:“劝不住,不给喝就发脾气,闹得家宅不宁。”
“他想喝就喝吧,喝醉了还能少头疼一会儿。”
“你爹那么要强的人,从人人敬仰的大将军变成如今这副模样,他心里苦呀!”
“再加上你大哥的事,他恨自己无能……”
苏玉娇站在床前,看着头发花白,胡子拉碴、宿醉不醒的父亲,心里说不出的酸涩。
自从大哥出事后,爹娘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!
两人从房间出来,贺氏正在洗衣裳,床单被褥堆成小山,甚至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棉袄。
“家里怎么这么多脏衣裳?”
苏母看着儿媳深夜洗衣,心里说不出的滋味:“你爹吃药要用钱,买通狱卒要用钱,吃喝拉撒要用钱,家里的银钱早就用完了。”
“你嫂子就出去找了一份浆洗的活计,每日赚点银钱补贴家用。”
“你嫂子说话难听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她也是苦命人,嫁到咱家没享一天福,现在既要照顾老小,还要赚钱养家,你大哥被抓之前就写了放妻书,她不愿离开。”
苏玉娇惊讶的看着母亲,她竟不知娘家已经过的如此艰难了?
“缺钱怎么不告诉我,我多少也能变卖一些家当应应急。”
陈氏叹了一口气:“你嫂子不让找你,她说你在夫家已经够难了,不能再给你添麻烦。”
“自从家里出事后,你的嫁妆全都拿回来补贴娘家了,若是再问你要银子,只会让陆家人更加瞧不起你。”
苏玉娇听得眼眶酸涩,她回头看着埋头苦干的贺氏,心里五味杂陈。
贺氏从嫁进门那天,就嫉妒家里人都宠她,对她向来没有好脸色,说话也总是夹枪带棒的。
所以,她也一直不是很喜欢贺氏。
没想到贺氏也会替她考虑,有时候人性就是如此复杂。
“嫂子,别洗了,时辰不早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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