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苏加快步伐，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，但他知道会有什么后果。那道光柱就在眼前，崔立飞紧跟在身后，顾苏绝望与愤怒交杂，几乎想要把崔立飞撕碎。</p>
他想不到苏羽会这样做，他想不到，苏羽竟然这样痛恨他，痛恨到不想让他再活着！</p>
顾苏先一步进入到光柱中，崔立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拼尽全力跟在后面。</p>
地上的身体微微颤动起来，眼珠在眼睑之下胡乱滚动，苏羽双眼盛满痛苦的泪水：“对不起，是我对不起你，请……请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。”</p>
她拿出一串钥匙，取下钥匙扣上叠成三角形的符，拿到蜡烛上方点燃了：“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。”</p>
光柱上方出现了一点阴影，随着靠近逐渐清晰起来，三角形的护身符擦身而过，坠入无边黑暗，顾苏忽然伸手抓住了那张符。</p>
那是他学会画护身符之后，用精血画的第一张。在来到这个城市，找到苏羽的第一天送给她的。</p>
他停止了前进，捏着平安符怔怔看着崔立飞追赶上来，离光源越来越近。</p>
洒下的光黯淡下来，逐渐消失。</p>
顾苏迷茫地看着光明消失的地方，缓缓坠入一片黑暗。</p>
忘川像是一条死河，它从不通向别的河流，但仔细看，它是活的。黑色的不是河水，是无数在河水中挣扎的灵魂，它们日复一日忍受煎熬折磨，永远没有解脱。</p>
载着亡灵的小舟行驶在忘川之上，没有船桨，却被水下无数的手推着前行。</p>
亡灵睁开双眼，看清了令他闷痛得快要窒息的罪魁祸首——一只黑猫。</p>
“莎莎……”</p>
黑猫喵了一声，从他胸口上跳了下去。</p>
亡灵的视线投向自己的右手，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。他展开手指，露出一张被捏皱的符，他长出一口气，任由符纸从手中滑落，掉进忘川中，被那些手拉到黑暗最深处。</p>
他看向黑猫：“你一直都跟着我吗？”</p>
黑猫舔舔他的脸：“喵。”</p>
“宝库中的是你，对吗？”他轻声问道，没有等黑猫回答，他又继续说道，“那，榕镇那个跳大神的神婆养的黑猫是你吗？”</p>
黑猫抬起爪子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，跳到了船头。</p>
船头坐着的身影转过头来，柔软的黑纱覆在脸上，只能看到一点模糊的轮廓。他的表情也很模糊，亡灵似乎看见他笑了一下，但无从确认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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