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堂兄想知道什么，而这也没什么不可说。</p>
与宁死不降的辛评相比，辛毗、郭图都降得干脆，在狱中关了一段时日，不曾兴风作浪，又是颍川同乡，在冀州并无根基。</p>
冀州人才空虚，他们才能足够，最后也就放出来，各领一县。</p>
其中，使郭图坐馆陶，而近兖州，多少也有制衡郭奉孝之意。</p>
“如此就好。”荀祈松了口气，“向来太尉严苛，辛韬虽忠心无二，却也惴惴不安。”</p>
荀攸不置可否，辛氏是没参与王司徒案，可未必没与袁绍交通消息，只是毕竟已经过去，揭破无益，便也罢了。</p>
葱白比姜汤烧得快，这一会儿荀缉就端了上来，荀祈端着温暖的甜汤，饮了一口，更不急着回家，“你可知太尉东征这半载，长安如何热闹！”</p>
“……愿闻其详。”荀攸缓缓一点头。</p>
荀缉也才随彝族使者回到长安，闻此，自引了一席在榻前坐下。</p>
要说大事，其实也没有，朝堂算得上风平浪静。</p>
先前被清空一小半，剩下又因为太尉的官吏改制，职份责任清晰后，不得不辛苦干活。</p>
毕竟对内，有旱情蝗虫，对外还有凉州归复并征讨袁绍，粮草、军械、兵马这些本不富裕，东拼西凑就够忙的了。</p>
不过民间就很热闹了，几乎每月都有的渭水论经，是不逊于当年月旦评的盛事，月旦评能入室登堂的只是少数士人，渭水这边，就是太学博士与诸生，都是上千人，再加上看热闹的百姓，那就规模盛大了。</p>
附近甚至起了一片集市，每逢是日，附近乡里都来赶集，商人贩货至长安，恰逢其会，岂会错过这一场商机，如此热闹，荀尚书还调遣守城兵卒，前去维持秩序。</p>
每次都有人专门解释辩论议题，结束过后，也有文章问世，民间颇兴议论，就是渭水渔夫，都能说出一二。</p>
“如今又有西域与南中使者入京，长安之中，都觉大汉复兴在望！”荀祈说着也有些兴奋，“冀州既平，百姓官吏无不期盼还归雒阳，不知太尉于此，可有想法？”</p>
荀攸看出，想要还归雒阳的人里，显然也包括堂兄，可这件事，却不能轻易议论。</p>
他当即肃色道，“迁都之事，社稷之重，攸如何得知，兄长亦勿问。”</p>
荀祈表情一僵，公达在他面前少有如此，的确是他失言了。</p>
他向外侧让了一小半，讪讪放下杯盏，也意兴阑珊。</p>
“我也是想，不知何时能将耀卿归葬族地。”</p>
虽然如此，荀攸依旧不接话。</p>
荀祈又胡乱说叙了几句，便起身离开。</p>
“依你看如何？”荀攸此时已无睡意，对收拾杯盏的儿子问道。</p>
“尚书令一箭双雕，长安城中，乱中取定。”荀缉端着案盘，直起身回答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