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见着我，颔首一点，还笑了一笑。”</p>
“太尉还对你一笑？”“果然？”“那你如何应对？”</p>
“当然千真万确荀太尉几次班师回朝，我都去城门迎候，绝不可能认错！”韩翁昂首道。</p>
“太尉那样人物，谁能认错。”</p>
“先前在雒阳，常能在市中、还有白马寺看见，到长安后，都看不着了。”</p>
“出征打仗去了，哪能见不到。”</p>
“韩翁，你又如何应对的？”有人道。</p>
“我，我当然回了一礼，就跟着小童出来了。”</p>
众人一齐发出一声惋惜又满意的喟叹。</p>
……</p>
春暖意洽，草木初萌。</p>
荀柔睡在躺椅上，在自家既无池藻，亦无美婢的屋檐下，感受着阳光的抚照，闭着眼睛同华佗争论苏醒后风眩之症，病源由来。</p>
打自清醒，晕眩就时时相随，一开始还未察觉，多几次，身体逐渐恢复，清醒时间渐长，这种症状就凸显出来。</p>
习惯了，日常还好，反正他现在躺着也是躺着，怎么都生活不能自理，不差这一条，就是思考大受影响，让人烦躁。</p>
华佗坚决否认荀柔观点认为他将<羊踯躅>下过量，而认为是荀柔自己多思伤及肺腑气血，以至肝木乘脾，以至上攻。</p>
荀柔久不读医书，理论已不大熟悉，再加上精神确有不继，几个回合辩论，落于下风。</p>
华佗得意洋洋的给他起针，叮嘱他少思多睡，重点是这条性命是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，务必要小心保养，不能坏了他神医的名声。</p>
“好。”荀柔恹恹的回答。</p>
风眩是一道，伤口发痒又是一道，再加上本来就没什么力气，他是懒得再控制表情和措辞。</p>
“还需多久才能恢复饮食？”</p>
“难受？”华佗很懂得的笑问道。</p>
“还用说。”昏睡时只有药材吊命，醒了也只能每日吃些羹汤，寡淡无味，和吃的药，都分不出来。</p>
每天这样饮食，他觉得自己俨然已瘦成一根软塌塌的面条。</p>
“你脾胃脆弱，如此饮食调养至少需一月，想复如常人，少望岁终罢。”华佗让徒弟收拾了器物。</p>
“甚好。”荀柔吐出一口气，艰难的转了转身。</p>
他现在真的钦佩那些为减肥而挨饿的人，完全不能理解那是以怎样的精神。</p>
“当初说好术后都交与张太医，你却好，将他派去军中，如今又来麻烦老夫。”华佗起身道，“老夫这太医丞，倒不是侍奉天子的，专伺候你了。”</p>
“能者多劳嘛。”荀柔奉承道，“这长安，必要元华先生留守坐镇，方才安稳。”</p>
这话华佗也确实受用，见远处仆从领着一个风姿秀雅的小女郎走来，当即一点头，带着徒弟飘然离去。</p>
“阿薇？”</p>
荀柔听着脚步，睁开眼，果然是邻居堂兄荀彧的长女荀昭。</p>
小姑娘穿着黄衫翠裙，梳着双丫髻，腰间悬一枚玉环，双手提着一只小食盒，先乖巧端正的行了一礼，“见过小叔父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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