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低下头，“可是，完整的，在人类的定义中的爱，究竟是什么样的呢。孟老师跟我说，只有当我自己经历了，也见证了别人的爱，也许才能懂得这一点。”</p>
“我们会有机会和时间去懂得吗？”</p>
休抬起脸，龙瞳是一片金色的大海，荣纪海再次在那里面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孤舟。</p>
“当然。”荣纪海轻声道，语气并不强烈，却足够安稳，“说起孟老师，我们还没来得及去向她道歉和感谢呢。”</p>
“所以，当然会有机会的。”</p>
休默不作声地看着荣纪海，沉默地张开龙翼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。</p>
于是荣纪海同样用脚尖轻磕地面，动作间，无形的气流挤入他脚下与地面的空隙，加速旋转起来。</p>
将要上升起飞前，休突然大力扣住荣纪海的小臂，用力之大让荣纪海毫不怀疑那块地方几分钟后必然会青紫一片。</p>
他脸色未动，回看过去，甚至还有意将小臂往休那边伸了伸，好让对方发力得更方便些。</p>
“如果最后没办法，我们就跑吧，就我们两个。”休的表情认真又执拗，指尖也越收越紧，好像已然下定了决心，就算荣纪海拒绝，他也能够在那个节点强行带着荣纪海离开。</p>
但荣纪海只是先愣一下，慢慢收起面上的轻松。</p>
他知道的，休并不真的打算这么做。</p>
正如他自己不会选择这样做一样，他无比确信休同样不会。</p>
但那些执拗与手臂上的力道不是假的，即便那并不源于休提出的“逃跑计划”。</p>
因此荣纪海没有戳穿，只是抚住休的手，温柔摩挲的力道让休怔怔地松开手指，被他轻而易举地带下去，又被紧扣住。</p>
“好。”荣纪海答应道。</p>
——</p>
荣纪海放出了大多力量，让他得以跟着休快速上升到高空。</p>
他盯着身下的云雾，只觉得上一次自己飞行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。</p>
他转头，休正与他并肩飞行，只是高度和距离都与他稍微错开一点，防止展开的龙翼打到他。</p>
怀着些微妙的心情，荣纪海重新看向前方。</p>
从前，在猎龙人中，力量足以支撑自身飞行的人是非常少的。即便有那么零星几个，也大多只能低空滑行，强度完全不足以跟上龙的飞行速度，只能让他们在龙背上战斗时，不至于被轻而易举地甩下去。</p>
从没有人能够与他并肩。</p>
虽然现在与他并肩的，也并不是人类。</p>
荣纪海垂下眉眼，无声地笑笑。</p>
“今天天气很好。”休突然没来有地地开口，“很适合自由自在地飞翔。”</p>
荣纪海微微侧过脸去，休并没有看向他，只是始终注视着前方，金瞳被云层之上湛蓝的天空映上柔和又闪耀的色彩，弱化了那里面属于凶兽类的锐利与杀意，显得更加纯粹透亮起来。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