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妖怪大发神威之际，青阳却一直退到贝迦特使乌凌合身边，仰望巨虺道：</p>
“真没想到，爻国的护国神兽居然是一头虺？我听说它们生活在颠倒海当中，秉煞气而生，这一头实力惊人，怎么能活在玉泉宫里，又被爻王控制了内丹？”</p>
那么强悍的妖气，她只在帝君和冬宫国师身上感受过。</p>
像这样的巨妖，要么躲在洞府里头打盹、低消耗过冬，要么像墟山的大火灵岨炬那样享有得天独厚的天赋和地利，要么得到一个强国的供养，否则都会在灵气匮乏的环境中消亡。</p>
这头巨虺大概是占了后两种要素，否则爻王不可能一直保守这个秘密。</p>
它会听从爻王之命，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内丹被爻王拿捏？</p>
乌凌合忽然道：“你不觉得，它的行动木讷？”</p>
他虽是贝迦特使，但开战以来一直缩在青卫的保护圈中，面现不安。</p>
他接到的指令是来爻国访问的，不是来打架的，更没想到自己一来就赶上这种动辄灭人国的大阵仗。</p>
但他现在说出这句话，从语气到表情都格外平静，如同一潭死水。</p>
袁铉都下意识回头看他一眼，见他盯着巨虺的目光空洞而幽深，哪里还是方才惴惴不安的模样？</p>
就好像变了一个人。</p>
但乌凌合的突然转变，青阳却毫不在意，或者说，毫不意外。</p>
爻王只知这位贝迦特使的主要身份是灵虚城大典客之子，但不知道进一步的细节：</p>
他是养子，六岁就被大典客家中抱养，三年后被调入墟山修行，直到十六岁才离山返家。</p>
“是呢。”青阳仔细观察巨虺的行动，若有所思，“虽然强悍，却仅凭本能行动，这是为什么呢？”</p>
大妖也罢，大能也罢，修行之路都是披荆斩棘，必然积累许多心得阅历。</p>
他们的强悍之处，不仅在于修为深厚、躯体强韧，更着重于对战斗的理解、对时机的把握，以及对无上大道的参悟。</p>
但这头巨虺的确有金刚不坏之身，力量也大得可怕，至今却未展现出高超的战斗意识。否则，白坦早就倒下了。</p>
青阳又转头去看爻王，还有他手里的白色内丹。</p>
“内丹，控制，嗯……”她沉吟道，“难道，是爻王在控制它的一举一动？”</p>
“控制”这两个字，其实有程度轻重的分别。她原以为巨虺内丹在爻王手里，它才不得不替他卖命；但现在仔细分辨巨虺的行为模式，它其实像个巨大的提线木偶——</p>
爻王让它怎么打，它就怎么打，并未展现出自主战斗的能力。</p>
爻王本身不是修行者，对战斗的理解相对肤浅，因此他控制的巨虺，也只是展现出横冲直撞的能力！</p>
可即便这样，巨虺本身的素质太好、战力太强横，也非白坦等人能敌。</p>
“这不是阴虺。”乌凌合又道，“这是身外法相！”</p>
他一字一句：</p>
“千幻真人的身外法相！”</p>
青阳终于吃了一惊。</p>
“千幻真人？”这大家伙也跟千幻真人有关？</p>
她嘴角微微一弯：“白子蕲不在，还真是可惜呢。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