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阳知道这记回旋镖一定会打到自己身上，也是脸不变色：“奚云河那个叛徒，为了栽赃给我，找到妖傀师制出‘蜗蟾’，有雨夜遁地之能。”</p>
她抬手接住眼前一片细薄的雪花，看着它在掌心化成水珠，滴落地面。</p>
“比如今晚这种天气，就适合它出动作案。”</p>
贺灵川奇道：“哦？监国特意提起蜗蟾，是打算现在把它交出来么？”</p>
青阳不是想拖延时间么？行，他就跟她好好掰扯。</p>
反正有赵颂和数百宫卫在侧，青阳哪好对他直接出手？</p>
这话也刺得青阳眉头微蹙，但依旧道：“你知不知道蜗蟾后来去了哪里？”</p>
“这是不老药案的未解之谜。”贺灵川一本正经，“我还以为监国能为我解惑。”</p>
曾经化名麦学文的奚云河与他暗中联系、提供线索，但这事儿除了他们两人，也只有霜叶国师知道。</p>
青阳并没有直接证据，全靠推断。</p>
所以在外人看来，奚云河还是在逃的从犯，蜗蟾还是青阳团伙的作案工具。因为案情的特殊性，不老药案已经结案，但本案在逃的人、事、物，只要提交去灵虚城，还是会被受理。</p>
提起蜗蟾，就是挖出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，青阳也不舒服。但她还是道：“你曾追查过灵虚城信差案，白子蕲也信任你的判断。那么在你看来，那头蜗蟾哪里去了？”</p>
她事后回溯案件，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奚云河、岑泊清甚至岑泊清的夫人身上，却有意无意忽视了这头蜗蟾。</p>
这么大一个怪物，竟没人关心它的去向？</p>
贺灵川想了想：“案件移交给白都使之后，我就停止追查。从当时的线索判断，蜗蟾应该在奚云河手中，它们是一起失踪的。”</p>
好小子，滴水不漏啊。</p>
他微笑道：“监国大人如果能找到蜗蟾，说不定能一并抓回奚云河，了却这段公案，以慰被害人在天之灵。”</p>
他没吐一句脏话，但字字诛心。</p>
这小子把蜗蟾硬往不老药案上靠，就是拿话顶着青阳，后者当然清楚他的目的。所以青阳也接着他的话往下说：“我的确找到一点线索，然而国事繁忙无暇抽身，不若交给贺岛主来追查，一如既往？”</p>
贺灵川轻轻咳了两声，又清了清嗓子。</p>
这是通过眼球蜘蛛给董锐的暗号，问他进行得如何了。</p>
董锐的声音也是细若蚊蚋：“快了，别催！”</p>
于是贺灵川接着开口：“监国找到了？蜗蟾和奚云河藏在哪里？”</p>
青阳看看他身后的赵颂等人，摇了摇头：“贝迦的大案，岂能在大庭广众下商讨？三日之后，你到幽湖小筑来找我如何？”</p>
摄魂镜哇呀一声：“真不愧是青阳，一把抓回主动权。”</p>
青阳没有被贺灵川带偏，毕竟她在不老药案上站不住脚，这是她的最大污点。所以她一把将话题的焦点带回到蜗蟾的行踪问题。</p>
“三日之后？”贺灵川假意犹豫一下，然后拒绝了她，“咝——抱歉，东扩项目最近很忙，三天后有官署的落成典礼，文武官员都会到场。”</p>
他的拒绝，青阳和赵颂都不意外。</p>
赵颂这帮人被派来干啥的？就是防止青阳对贺骁下手。现在贺骁又怎会巴巴地送自己入虎口？</p>
青阳轻描淡写：“无妨。既然你没时间，等白子蕲回来，这事儿就交给他去办吧。”</p>
这就是只有贺灵川才能听懂的威胁：青阳打算把关于贺骁、关于蜗蟾、关于九幽大帝的怀疑都告诉白子蕲！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