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，这个白都使问起了黑甲军？”杜先生察觉到关键要素。</p>
黑甲军风头正劲，也是外人问起最多的话题，但是一被白都使关注，就不一般了。</p>
“是，是的。他问出来的问题也很奇怪，是问丁狗有没有跟着黑甲军去看看，还问他看没看到黑蛟印记。”阿豪赶紧道，“还有，他们聘向导只签了十天，但向导至今都没回来。”</p>
超时一半。</p>
“这群人武力出众，行走闪金平原没有问题。你的向导……”杜先生思索，“可能是见闻太多，回不来了。”</p>
“回去吧，下回再有重要情报，莫要延误。”处罚阿豪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，赶紧传讯给贺骁才是。</p>
“不会！”阿豪把胸口拍得砰砰作响，“下次一定不会了！”</p>
他飞也似地离开了仰善分舵，出去之后仰天长嘘一口气，放松下来，才觉后背全湿。</p>
杜先生自言自语：</p>
“天宫的都云使，跑来闪金平原作甚？”</p>
这件事已经耽误了十几天，他得分秒必争了。</p>
杜先生铺纸蘸墨，运笔如飞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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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德水商行之邀，贺灵川在天水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吃饭。</p>
德友商行是爻国的老牌商行，甚至可以影响（操控）许多商货的价格。从前仰善试图跟它打交道，它秉持着爻人的傲慢，总是爱搭不理。</p>
但如今的贺骁和仰善在天水城都有好大的名头，德友商行一下子就变得殷勤了。甚至贺灵川购买一部分高品质的玄晶，还是通过德友商行才弄到手。</p>
玄晶一向都是硬通货，在修行者和上流贵族之间可以当作钱币来用。不过嘛，除了最近帝流浆即将爆发，许多权贵也拿出玄晶来凑钱，好在新城多买几块优良宅地。</p>
没法子，前段时间向爻王表忠，他们已经花了好大一笔钱，这时就不得不动用储蓄。</p>
老牌商行在上层贵族之间的人脉，是仰善比不得的，所以贺灵川和德友商行的合作就变得更紧密。</p>
席间两道菜，软煨口蘑和素八珍都是下饭的好料，虽然表面上是素菜，但鲜、软、滑、嫩，比肉还好吃，客人没干掉一碗米饭都觉得对不起它。</p>
米饭端上来了，贺灵川才扒了一口，就停箸不食：“咦，这米？”</p>
酒楼给他们这种贵客端上来的，都是长粒的花田米，是产于北部的好米，煮熟了还有一股子好闻的奶香。</p>
但这碗米饭的香气很淡，比起花田米可是黯然失色。</p>
德友商行的冯老板一听，二话不说把掌柜叫过来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说清楚！”</p>
贺岛主是他好不容易请到的贵宾，酒楼就这样给他掉面子？</p>
掌柜老脸一苦：“您几位有所不知，花田米已经断供五天了，全天水城也买不到，只好用别的米饭代替。”</p>
冯老板皱眉：“你家的花田米，不是城北农庄特供的吗？”</p>
像这样的大酒楼，食材都是特供的高级货，就连一头牛在变成慢烤牛肋和香煎口条之前，吃的饲料含多少种草药配比，喝的什么泉水，那都是有讲究的。</p>
不给客人用花田米，以次充好，那是服务降档！酒楼的招牌不要了？</p>
掌柜一个劲儿道歉：“农庄也没有货，几天前就被抢空了，一直供不过来。”</p>
“秋收还未结束，你就说没米了？”冯老板只觉怪诞。</p>
“是，当真是这样！”掌柜点头如捣蒜，“我不瞒您，您就算差人到各个酒楼去问，都是这样子。况且最近的米面油价格都涨了，还是五天内涨了两次。”</p>
冯老板不做粮油生意，没注意这个，但不能亏待了贵宾：“不成，你给我……”</p>
他在生意场上打滚一辈子了，知道酒楼掌柜嘴里说着没有没有，但私底下八成会偷藏一点花田米，特供给最尊贵的客人。</p>
贺灵川却端起碗笑道：“无妨，这碗米饭也很香。冯大当家，咱就这么吃吧。”</p>
客人都没意见了，冯老板也只得作罢，但面上不太高兴。</p>
贺灵川却吃得很香。他知道，再过几天，怕是连这样的米都没有了。</p>
返程路上经过一家粮铺，有几人站在门口吵架，声音贼大。</p>
贺灵川低头一看，好像是两个衣衫褴褛的流民与粮铺伙计争执不休，焦点是“怎么又涨了？今天上午还不是这个价！”</p>
伙计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，还掺杂两分傲慢：“这价是店里定的，又不是我定的。”</p>
“十文钱明明可以买两斤米，你为什么只肯卖半斤！是不是看不起我们、故意刁难？”</p>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