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浩都啊了一声：“我怎没听过？” 朱轩邈磁了口酒，有些得意："这是随随便便能讲的吗？要是没一点消息渠道，你听到的只有坊间传言。”</p>
“齐家？薛将军的老丈人家？”</p>
“可不就是？"朱轩邈哎地一声叹息，“铜林记这些年都经营红火，就因为屠会长犯这么点儿错，可惜可惜。”</p>
贺灵川即道：“屠会长过世，铜林记怎么办？”</p>
“还能怎么办？他全家都被杀了，没有继承人，好好一个铜林记，立刻就崩了。</p>
钱、铺、人、产，都被瓜分了，只剩下一个总店还在做着驿站和车马行生意。</p>
但天水城有人刻意打压，他们也过得艰难，不知道还能挺住多久。”</p>
不用贺灵川问，王浩就忍不住好奇："我就记得铜林记没关掉嘛。</p>
对了，其他铺子都关了，为什么这个还在？”</p>
“那是屠元红的老伙计古蔺，从他开商行做第一单生意就跟着他了，许是不舍得铜林记关停。</p>
"朱轩邈摇头，“想买下铜林记的人很多，或许古蔺也在等着更高的出价。</p>
"众人都有些晞嘘。</p>
朱轩邈二人已经酒足饭饱，这时雨也停了，他们就告辞离去。</p>
望着两名客商离去的背影，董锐嘿了一声："这姓朱的净说大话，你还真跟他做生意？”</p>
“怎么看出来的？“贺灵川吃了一口香草酸奶解腻。</p>
本地的酸奶被叫作酸酪，呈凝固的乳膏状，非常浓郁。</p>
他真是好久没吃到酸奶了，何况是加了香草的。</p>
两口就解掉了肉食的荤腻。</p>
“他衣服料子不错，腰间的挂饰也有点...品味。</p>
"董锐的眼晴也很毒的，“但他和同伴进来点的肉菜都不贵，饼子还有两斤重，一看就是想要哄饱肚皮的。</p>
"这种食肆，贵有贵的吃法，便宜有便宜的吃法，所谓丰俭由人。</p>
“并且他一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，把自个儿往能耐了夸。</p>
"董锐摇头，“真正有本事的，哪用得着这么浮夸？”</p>
贺灵川笑了："就算他只是个小生意人，但是做官办采买的还是有些门道，对天水城也相当了解。”</p>
仰善商会的分舵还没在天水城开起来哩，目前只是筹备阶段。</p>
这就意味着，贺灵川在天水城还没有建立起可靠的根据地。</p>
在这里收集情报、展开行动，都面临人手不足、消息源不丰富的问题。</p>
但他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，就需要借助任何可用的力量。</p>
再说他是个生意人，不会放过任何有利的商机。</p>
方才乌云压城，现在雨过天晴，院子里弥漫着泥腥味儿。</p>
贺灵川起身结账，然后道："去天眼茶馆听书，怎么样？“走啊。</p>
"天水城最近实在太热闹，这已经过了饭点儿了，天眼茶馆还是坐无虚席。</p>
谈生意的、叙旧的、崂家常的、下棋的....当然更多人是来听书解闷儿、打发一个无聊的下午。</p>
不过台子还空着，说书人正在润嗓子。</p>
贺灵川坐下来，要了壶菊花香茶。</p>
刚吃一顿烤肉，正好来点花草茶清口解腻。</p>
一打听，马上要开讲的正是这里的台柱子，天眼茶馆的金牌说书人。</p>
董锐想听听本地说书人怎么讲黑甲军，于是扔了半两银子到伙计的托盘上："给我点题，九幽大帝！”</p>
打赏的大爷是可以点题的，他想听啥，说书人就讲啥。</p>
伙计哈腰，快步送了过去。</p>
那说书人收下赏钱，向董锐拱了拱手、又理了理衣襟，然后一振衣袂，大马金刀坐下来。</p>
他轻咳两声，周围就安静了，晓得他要开嗓。</p>
“窗边的大爷点题，九幽大帝！”</p>
这说书人的嗓音不淳厚还有点尖，但抑扬顿挫的节奏把握得相当好了，不输给傅留山。</p>
贺灵川正好喝了口茶，听说书人起了个开头：“咱接上回！话说九幽大帝和他的第十八房小妾.."“噗"，贺灵川没忍住，一口茶全喷了出来。</p>
董锐愣然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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