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灵川只得将当时的战斗说给辛乙听。</p>
走出盘龙城前，钟胜光对他说过两件事。</p>
头一件，辛乙为明灯盏的研究提供了宝贵的思路，经过这几天来的验证，明确可行！那么钟胜光的明灯盏研究又可以继续下去了－一可喜可恭的大好消息。</p>
贺灵川刚说了句恭喜，钟胜光第二句就跟上来了："你要和辛先生多多接触"。</p>
有点委婉，但这句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，他让贺灵川盯住辛乙！钟胜光感谢辛乙的帮助，但并没对他放松警惕。</p>
贺灵川很欣慰啊，这个顶头上司还是清醒的。</p>
环境会逼着人下决定。</p>
在真实的历史中，此时的盘龙城不仅失去玉衡城和泷川商路，连茂河平原都保不住，只能退回盘龙荒原，粮食、人口、经贸再度萎缩，军民士气受到沉重打击－－获得又失去的痛苦，还不如从未得到过。</p>
那时的盘龙城，东部面临着伏山烈的威胁，北部受到拔陵和仙由夹击，虽然天地灵气还在复苏，但钟胜光面临恶劣被动的战略困局，哪像在盘龙纪元中这样自信从容？人在水深火热、孤立无援之时，总会把外界的援助当作救命稻草。</p>
钟胜光纵是豪杰，也不得不求助于灵山，把灵山的位置摆高。</p>
玉衡城还没打跑伏山烈之前，鹿洵作为灵山使者刚来盘龙城，钟胜光亲自出迎，给足了面子；如今辛乙作为传讯官过来接替鹿泡的位子，钟胜光却把他顺手派去了玉衡城。</p>
不是前恭后，而是强盛的盘龙城让钟胜光在面对灵山时更有底气了。</p>
强大，才能从容。</p>
历史上，辛乙在盘龙城到底做过什么，没人知道了；但贺灵川很清楚，现在的钟胜光会有大不相同的应对方式。</p>
说起灭西之战，尽管他的口才远不如傅留山，做不到绘声绘色又添油加醋，辛乙还是听得格外认真，经常出声打断，询问细节。</p>
比如红将军为何做这个决定，比如红将军为什么不那样做。</p>
贺灵川能感觉出来，他对于战术策略特别有兴趣。</p>
自从在沙唯打八号生死擂当天相见，辛乙就跟着贺灵川去西摩岭，观看军队的选拔和操练。</p>
这人虽说是灵山与盘龙城的传讯官，但平时好像也没啥要紧事要做，得了空就往西摩岭跑。</p>
贺灵川接钟胜光指令、率军前往玉衡城，辛乙也是与他同行，而非去往盘龙城的西北前线。</p>
要知道，红将军操持的西北前线战争才是如火如茶。</p>
贺灵川问过他为什么不申请调去西北，辛乙只说，在贺灵川这里能学到更多。</p>
‘我特别想见识见识，贺兄如何将一支军队拉扯成精兵悍将；如果去西北前线，大风军早就是百战之师，我也观摩不出什么来。</p>
"所以，这厮是抱着观摩学习的目的来盘龙城吗？贺灵川只觉古怪。</p>
从荒原走到平原，海拔越来越低，天气也越来越热，连扑面的风都带着一股子暖湿。</p>
将士们下意识扯了扯衣襟，脑门儿上也开始沁出汗珠。</p>
在凉爽的荒原待惯了，刚来茂河平原还有些不适。</p>
贺灵川却深吸一口气，暗道我又回来了。</p>
这趟旅程快结束，远方终于出现城池的轮廓。</p>
玉衡城快到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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